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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倚在门边没动，彼此无声对望，他深黑的眼睛静悄悄的，离得虽远，她却分明感觉出他眼里藏着心事。

  谁会大半夜爬起来吸烟，她知他是想自己消化，不让她看见。

  可她既然已经看见，就不可能坐视不理。

  她迈步走过去，看见他扭回头，在一次性纸杯上弹烟灰。

  &1dquo;怪不得我最近画画的时候总觉得杯子少了。”她买纸杯用来调颜料，家里没烟灰缸，他倒聪明，用纸杯代替。

  他低头又吸了两口，便把烟掐了，若无其事的：&1dquo;喝水么，我帮你倒。”

  周霁佑没吭声，看他在昏暗的光线下拿起桌上的马克杯前往饮水机前接水。

  水流声咕咚咕咚，她的心也咕咚咕咚。

  她看着他微微弯下的背影，说：&1dquo;今年过年我陪你一起回去吧。”

  他犹如一面雕像，静止不动。马克杯接满，热水溢出杯口，他微一晃神，才反应过来。

  他把杯里的水稍稍倒出一点，转身折返。

  &1dquo;握着暖手。”他把杯子递给她。

  第71节

  她接过，眼睛盯紧他：&1dquo;你还没回答我。”

  夜色很好地掩盖了他眼底涌动的波澜：&1dquo;我不同意。”

  她捧着杯子，强调：&1dquo;我不是征询你的意见，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决定。”

  她坐着，他站着，他太高，暗光下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，只看见，他忽然快步走到茶几旁，取出一支烟点着，就近坐在另一侧的沙里，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，吸烟的动作略显僵硬。

  □□静，他们明明没有剑拔弩张，可周遭的气氛却仿若凝固。

  她放下马克杯，走到他面前蹲下，手扶在他膝盖。

  她一靠近，他便立刻把烟熄了。她明白，他不想呛到她。

  她仰面看着他，空气里还有未消散的烟味，她放缓呼吸，平静地说：&1dquo;你听着，我不需要你替我挡在前面，我从来不怕他们，我只是烦他们。我决定回去，也不是要妥协什么，我还是会烦他们，会忤逆他们，不高兴了我也还是会走，你没必要觉得对不起我。”

  他眉头始终微微拧着：&1dquo;爷爷找过你？”

  &1dquo;没，是我妈。”她看见他眉间折痕瞬间加深，坐到他腿边，抬手替他捋平，&1dquo;别皱了，皱成糟老头丑死。”

  他眸光微涩，一下将她抱紧。

  周霁佑下巴垫他肩膀，感觉到他胸腔的沉闷起伏。

  &1dquo;就算她不找我，问题也还是要解决，其实都一样。”她语气无所谓。

  是真无所谓还是装无所谓，沈飞白很清楚。

  一口气闷在心里，无法吐出。只要舍弃一些感情就好，他和她便可以一心一意过自己的生活，可他试过，不行，他不是只有一个人，没办法不为他们考虑。

  他恨自己的无能，声音哑而低：&1dquo;受不了别勉强。”

  &1dquo;那当然。”周霁佑说，&1dquo;谁也别想勉强我做不愿意做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