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许再犯。”
“好。”
警车驶回报社,刘警官说起客套话:“今天耽误梁主任不少时间,深表歉意。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有问题还是会来找你问的,希望梁主任继续配合。”
半夜十二点多了。
梁正没有回家,转身匆匆跑进大楼。
他到了办公室锁上门,小心翼翼拿出口袋里放了很久的小纸条。
纸条上字迹娟秀,写着一句简短的话——
“暂时和舒倾保持距离。”
这是李警官以肚子疼为由,去卫生间时写的。
李警官何人,她是梁正高中时期的学姐,是她的前女友。两个人谈恋爱,一直谈到她考上远在广东的大学。
李警官叫李怡,高中时期留着齐耳短,理性又有主见,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没女人味儿,在同宿舍姑娘偷偷化妆的年纪,拿着本厚厚的《法学导论》走到哪儿看到哪儿。
那年毕业季,她拉了行李箱站在校园外头,梁正站在校园里头。
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理想抱负,于是学校大门关了,两个人笑笑,和平分手。
没什么好遗憾的,青春是条越走越宽的路,路越宽,有的人越远。
那是过客。
只是梁正不知道,两年后的某天李怡辗转打听到他消息,从广东飞回北京想跟他叙叙旧情,想说自己马上要实习了,用优异的成绩换取了在北京警察局实习的机会。
可惜物是人非,她隔着条马路,看到一个斜挎书包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勾住梁正肩膀。
那之后时隔多年,他们再没见过,直到今天,命运重新把他们圈回这桩案子。
梁正猜不出在医院那间关起门的医办室里,李怡是如何在组长面前以身试险,念出舒倾伤情鉴定引导问询走向的。
李怡疲惫地对着警局电脑整理资料。
在医院问询大夫护士是核对证词的关键步骤,对方两名证人同时在场,说话之间肯定会相互影响对方。假使他们证词出入较大,梁正会立刻被带回专案组进一步调查。
她叹了口气。
希望梁正还是当年严于律己的梁正,拎得清看得清,不要为了一个下属毁掉前途。
专案组没找上舒倾的原因李怡知道,是因为他那边已经问无可问,即便报警时的笔录是假的,那些话他肯定早就烂熟于心,问多少遍也是同样供述,不会在他身上寻找到任何突破点了。
并且也是试探,如果真的是外力殴打四名犯罪嫌疑人,舒倾一旦知道案子,必定会第一时间联络犯案人员。
梁正烧掉了纸条,删掉了舒倾才过来的消息。
另一边的会议室,王司神色凝重地回来了。
“怎么样?”黑狼问道。
“你们猜打电话的是谁?刑。侦科的老人,你们见过,谢东峰。他知道你们的事儿,头几年‘露营地碎。尸案’,他和你们的人联手。”
“然后呢?你们说什么了?你怎么打一巴掌放一个屁,痛快儿的说!”
“他跟我副。将联系的,我怕副。将说不准,就直接跟那儿接电话了。我说完周武退役,谢东峰果然问了周武就业情况。你们说,他会不会带人去周武老家调查?”
黑狼沉吟片刻,“好说,我们去找个跟小武相像的队员假扮一下。他们办事儿效率特高,搞不好这就准备往小武老家去了。”
“装成周武好说,他老家那些街坊邻居难道也找人伪装?还有他父母,怎么交代?”王司揉了揉太阳穴:“谢东峰你们可能不是很了解,相当厉害的人物。”
“别急,到这个地步已经比我们预想的好了,至少梁正和派出所没把小武打人的事儿供出来。我觉得刑。侦科未必会找很多人核实,他们手头儿的案子如果曝光,会造成市民恐慌。”
黑熊点头,“我让训练场找个跟小武长得像的拉倒他老家,其他的继续想办法。”
王司捻捻手指,“我们等着?”
“顾不上想那么多了,剑走偏锋吧。”
周武看到黑熊的来电后,匆匆结束了和舒倾的对话。
他和找好的替身队员说瀛海镇的基本情况,说了宅院儿里各间屋子的用途、大物件儿的摆放位置,也说了八月去报社找舒倾和梁正打架的细节及原因。
训练场派出另一队人马,直奔周武家的砖厂,并且打了周武老爹电话说要谈笔大生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