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饿不饿。”
“几顿没吃了?”
舒倾掰着手指头犹豫了一阵子,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:“两顿,不过喝了牛奶,反正也吃不下饭去,没什么胃口。”
“修仙?”梁正把他撂在地上,猛地起来转身,“两顿饭不吃?你是懒得买饭,还是想把自己饿死,给人家宾馆添堵?”
“那什么,我太难受了,睡了一天,晚上上报社拿东西才起来。”
“最后一顿什么时候吃的,吃的什么?”
“嗯……昨天早上,喝了个小米粥。”
“前天晚上吃的什么?”
“……”
“说话没吃是不是?你!你让我说你什么好!”梁正气得连连扶额,“你知道生病了得更注重营养吗?你越不吃越难受,越难受越不吃,一晃不就成恶性循环了?”
舒倾怪委屈的,但凡有精神头儿,怎么可能不吃饭?
谁又不是石头变的,怎么可能不饿?
但是碍于面前这个火冒三丈的人因为自己而耽误了睡眠时间,他不得不收敛气焰,讨好般说道:“我知道了,我错了,你别生气。”
“我没生气,跟我又没关系。”梁正不吃这一套,“你笑什么,不吃饭很光荣?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特别丑?别笑了!”
“我丑?我他妈——算了,我大人不记小人过,您赶紧回去睡觉吧,我上楼回病房了。”舒倾蹦着转过身摸了摸脸。
自己笑起来很丑?
丫怕不是嫉妒得胡说八道吧!
他一蹦一蹦来到电梯门口儿,没等伸手,便有人抢先按下了向上的箭头。
那只手湿漉漉的。
“你知道你住几楼吗?知道你住哪间病房吗?”
“我不知道,不过我鼻子底下长着嘴,我可以问啊!”
“就你这样儿?单腿儿兔子精?大半夜少给人家添麻烦。”梁正作势向他身后去看,“像你这种化形不成功的兔子精,尾巴是不是还露着呢?让我看看。”
舒倾下意识捂了尾椎骨。
“湿了吗?”
“啊?”
“我问你湿了吗?”
“……你大爷的梁王八正!非得跟我闹!非得跟我闹是吧!”舒倾通红着脸上手打他,“你他妈说什么呢?怎么现在这么淫|荡!”
“你想什么呢?我问你尾巴湿了吗,你想到哪儿去了?”梁正向一旁躲闪,“人模人样的,脑袋里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?”
“妈的,我不跟你闹!”
“我想跟你闹?”
“喂,电梯来半天了,你们上不上?”后面有个推病床的老大哥满脸不耐烦,“我这病人还等着做检查呢,你二位是受累让让还是——”
“抱歉,我们这就上。”
梁正跟人家道完歉上了电梯,舒倾悻悻的紧随其后。
本来俩人多少是保持了些友好距离的,可架不住老大的病床“哐唧”往里怼,更架不住推病床的老大哥不专业,病床照着舒倾站的位置就怼过去了。
舒倾心里全是“我操”,慌忙向没有受到殃及的梁正身边蹦去。
“哎——我去!救我!”他心急之余脚底打滑,眼瞅着就要朝电梯壁撞过去了。
梁正迅挡在舒倾和电梯壁之间,抬手抓住他胳膊,搂腰把他带进怀里。
动作幅度之大,电梯里的灯都闪了三下。
梁正被撞了鼻梁,疼得直吸冷气,“嘶——说不过我就人身攻击?”
后背的衣服湿透了,隔着湿衣服搂住腰的手很暖。
舒倾垂了眼,一句话也没说。
这个场景似曾相识,在五月底的某一天生过。
那是在国子监的清晨,同样是在电梯里,同样是乘坐电梯时有人搬着很占地方的东西进来,电梯里的两个人同样被逼到了角落。
那次是撞到了梁义鼻梁,这次是撞到了梁正鼻梁。
真你妈讽刺。
那次耳边是梁义平稳的呼吸,这次不知是谁胸口传来的杂乱无章的心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