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挂断了,舒倾用力撵灭烟头,两个人之间生过的事情潮水般涌进脑海。
难道猜对了?
梁正对自己……
他是喝多了,绝逼是因为脖子上被自己嘬出来的印儿跟冯静雪吵架,然后才闷头喝酒喝多的!喝多了傻逼,闲得蛋疼给自己那些消息!
……
操|你妈的真牵强,这叫个什么鸡把事儿啊!
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?
舒倾摸摸胸口,昨天晚上洗完澡照镜子,在胸口上看到了几个颜色很淡的吻痕,还有锁骨周围,仔细看能看到有几处被啃咬过破皮的痕迹。
该不会是那天晚上喝醉酒,自己跟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?
不会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表白了吧?
操操操操操!
他恨不得扬手给自己一个大嘴巴。
无论猜得是对还是错、无论哪个环节出了问题,无论梁正……总之现在已经很有先见之明的从老梁家离开了,后续什么事情都不会生了。
那些不过是初秋的一个小插曲,一个所谓的“酒后乱性”。
或许是他梁正太重感情,所以才……
不对,自己跟梁正哪他妈来的感情!
领导、领导、领导、朋友、朋友、朋友。
他念叨了好几遍,拿出手机把梁正的备注改成了“爱开玩笑的领导朋友”,恶狠狠说道:“老子离职,第一个删的就是你!”
梁正还维持着把手机举在耳边的动作,愣愣的一句话不说。
“梁正?梁主任?”
昨天中午舒倾在自己怀里睡觉,昨天下午回家,他趴在床上很高兴,后来带他去医院看牙,看完牙他一声不吭跑了。
自己买了西瓜、买了巧克力等他回来。晚上快十一点他回来了,点了外卖,自己吃了他的麻辣烫。
昨天半夜把他扛回客房,用毯子裹住,搂着他睡觉。
他身上有股泡面味儿,让人犯馋,想咬一口。
冯静雪脑袋轰轰的疼,轻声喊道:“……梁正?”
“你说,”梁正眼神空洞,“你说他是不是看出来我喜欢他了?我跟他说了是在开玩笑啊……”
“哎,我觉得一般人早就察觉到了,他可能是故意装傻吧,昨天你做了什么太过分的举动,他忍不了了才走的吧。喜欢一个人啊,一举一动里都能透露着,根本就藏不住。”
“哦,那我懂了。他不喜欢我,并且觉得我喜欢他对他来说很恶心,所以才走。我打电话问问他,是不是我说的那样。”
“你哪他妈那多屁话!”冯静雪一把抢过手机,“你看你现在是个什么德性?咱先爱岗敬业,把今儿下午的会开完了再说成吗?你先拾掇拾掇,我给你买解酒药去。”
“哦。”
“梁主任,舒倾难搞我看出来了,我也看出来他很多事儿不愿意将就。你事业有成追不到他,等你继续堕落堕落,绝对连他影子都看不到了。”
“嗯,知道了。”梁正低低应了声,弯腰去捡散落的到处都是的巧克力。
天气热,巧克力在外面都化了,软塌塌的。
他浑浑噩噩回到被褥湿透的南厢房,打开衣橱看了半天,最终拿出一件胸口带一点油渍的白色衬衫穿上,又拿了舒小狗儿说最好看的那条领带绕过脖颈。
舒小狗儿系领带的方式比较独特,手法看起来乱七八糟的,如果系好领带没有拽平,领结那里会皱皱巴巴。
他按照记忆想那种系领带的方法,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。
他是无可替代的啊,他一言一行、一举一动,通通是别人模仿不来的。
时间那么久,他已经彻底融入到生命中了,怎么能说走就走?
什么“我把石头还给石头”……
“戈壁尽头我两手空空”,“把石头还给石头”,不就像在撒哈拉扬起一捧沙子吗?
什么也不要,什么也不带走。
洗漱间透进了正午阳光,梁正举起舒倾的牙刷,仿佛看到某个清晨他起床太晚,一边刷牙一边洗头的场景。
舒小狗儿是真的傻,一心二用,还把牙膏吞进去了。
这些东西都会给他留好,过几天他闹够了,就该回来了吧。
“我的大爷,您这是跟牙刷相面呢?”冯静雪站在门口儿翻了白眼儿,“姑奶奶我药都买回来了,您还没洗漱呢?哎哟你看看这衣服,这什么衣服!带油的你也穿?洗不掉就赶紧扔了吧!”她说着就上手去解扣子。
扣子开了梁正才反应过来,连忙挡住前胸,“这是舒倾手洗的,不扔。”
“行行行,不扔不扔,你先脱下来。”冯静雪恨铁不成钢,照着他脑袋拍过去,“你他妈挡什么胸?这么怕我?你这种筋肉佬我不是特感兴趣,放心!我现在喜欢小奶狗儿,就林子秋那样儿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