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倾拍拍胸口,告诫自己不能再想了。以眼下两个人的关系,多想无益。
他回去结账,掏了好几次口袋儿才把钱掏出来。
老板看他树懒一样的慢动作,问道:“老弟,你这……你是不是犯什么病了?咱这附近就有医院,用送你过去吗?”
这话是关心人没错儿,就是不大中听,跟梁正关心人的方式差了不少。
舒倾摆手道谢,转身向路边一家正规餐馆儿去了。
他被醉酒后劲儿搞得头晕眼花,死活看不清菜单儿,便按照服务员推荐,点了几个招牌菜,又报上几种食材,非让人家做一道香菜水芹,随后一低头,趴到桌子上。
厨师特意从后厨出来看看,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这么重口儿。
宾馆里梁正神色凝重地站在窗前,心中满载着慌与怒意。
人呢?
去哪儿了?
从进浴室到洗澡出来,前后不过几分钟的工夫儿,期间没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,还以为他困急了倒头呼呼大睡,哪成想自己规规矩矩穿完睡袍出来,客房早就没了人影儿!
不管是去了哪儿,到现在马上快一个小时了,还不回来吗?
就了条简短的短信说“我出去一趟”,手机都不拿?
是被吓跑了?刻意躲着?怕自己找到他?
深更半夜,他还是个神志不大清醒的状态,让人担心的不是一星半点儿,却担心归担心,根本不知从何找起。
梁正反复自我安慰,不断想些有意思的事情,想淡化心底的焦灼。
他看了眼撂在桌上的舒倾的手机,不知好气还是好笑。
刚刚给舒小狗儿手机打了电话,备注跟冯静雪说的一样,果然是“笑面虎”。以前不是“跟班儿”吗?什么时候改的?
难不成他不带手机出门,是故意要让自己现这个绰号的?
这个手段倒是够高明的。
一直漆黑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,显示有新收到的未读消息。消息的人不知道是执着等回信还是真的有事,在接下来的几分钟,短消息声音响个不停。
手机屏幕终于再度熄灭,梁正看了眼时表,差十分钟两点半。
等到两点半他再不回来,自己就得想办法出去找了。
他换上衣服,站在门内看着腕表秒针一圈圈转动。
两点半了!
梁正猛地拉开房门,在开门的瞬间,已经把寻找方案大致拟定好了,只是没提防到门口儿会有人,更没地方会被那个人敲到脸。
舒倾强撩着眼皮站在门前,伸出去的手还在做敲门的动作。
“嗯?我敲门了吗?我好像没敲到门上啊?”他收回手,很认真看着关节屈起来的中指,然后抬头,吓得往后一蹦,“我擦,你怎么出来了?什么时候出来的?”
“……你刚碰我脸上,忘了?”
“你确定?”
梁正皱眉打量他,现在是醉得深了?出门之前不是好多了吗?后劲儿这么大?
“哎算了算了,”舒倾把买来的东西举到他眼前,“来,吃饭吧。”
“你刚才出去,是为了买饭?”
“不然呢?你晚上不是没怎么吃东西吗,半夜肯定得饿,饿醒了多遭罪。”舒倾想了想,又加一句:“放心,我不是特意跑出去给你买的,我也想吃。”
最后那句话怎么看都像是欲盖弥彰。
梁正心里漾起一股暖流,让出门口儿,勾着嘴角看他晃晃悠悠进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