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儿去?”他忙上前阻拦,“我错了,我不应该装逼说睡客厅,我闹着玩儿的。”
“歇歇吧,成吗?你从来都这套说辞,你没说累我也听累了。别说‘我错了’,你不配说那仨字儿。”
“我不管以前那个男的跟你说过什么,你记好了,往后任何话都是我在跟你说,跟别人没关。”
“滚吧。”舒倾绕开他,“我就那么好耍?耍我你能高|潮?我脸上是不是写着‘傻逼’了?你一而再再而三,你不烦?求求你放过我吧,我真是够了。”
梁正心里很难受,难受到想给他跪下磕头认错儿,让他打也好,骂也罢。
“我从来没耍过你,我誓!我好不容易把你带回身边,怎么可能让你自己睡!”
“请问您是痴|汉还是让痴|汉附体了?说话真他妈恶心,”舒倾极度嫌弃,“操,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。您说的话我再也不会信了,您放过我吧,好人一生平安。”
“我怎么做你才信我?”
“你离我十万八千里,我考虑把你说过的话当放屁。”
梁正果断拒绝:“不行。”
“太没劲了哥们儿,一天吵架好几回,你闲得蛋疼吧?你对我没意思,不用勉强自己装很感兴趣,你装得再感兴趣我也不会跟你当炮|友儿。”舒倾按住门把手,“不光炮|友儿,咱俩当朋友都不合适,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。”
“我刚才说睡客厅不是我本意!你信我!”梁正急忙解释,就差把老爹从被窝儿薅出来作证了。
“哦,看来是有鬼指使你。我信你,我可以走了吗?”
“可以。”
舒倾冷哼,拧开门就走。
他前脚刚踏进电梯,后脚梁正猛地冲过来,不由分说地把他怼到电梯壁,“我让你走,不是让你自己走,我也跟你走。”
“有病?喝假酒了?”舒倾不耐烦地推他,“起来。”
“不。”梁正说完,照着他柔软的双唇轻吻一下,又说:“咱们去四合院儿,那儿没人打扰,冯静雪这几天去朋友家住了,暂时不回来。”
“关我蛋事儿?别亲老子!”
“你是我的,凭什么不能亲?”
“谁是你的?要不要脸?”
舒倾一直拒他千里,梁正一直觍脸往上贴。
电梯缓缓下行,门儿才开,梁正便再次将他扛起,朝停车场狂奔。他一边跑一边说:“刚我爸在客厅,我没法儿说别的。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——放老子下来!脑袋空得难受!”舒倾听到话停住哀嚎,满心疑惑:“老爷子在客厅?我怎么没看见?你当时怎么不说?”
“他……在玩儿捉迷藏。”
“你确定?”
梁正删繁就简,如实回答:“他看到你才藏起来的,这不就是捉迷藏吗。你进卫生间,他就出来回卧室睡觉了。”
舒倾一琢磨,似乎有点儿道理,这确实是梁老爷子能干出来的事儿。
他琢磨完,觉得自己为梁正开脱太明显,恬不知耻。又抱着“恬不知耻”的想法儿,半推半就坐上副驾位,一路到了前永康胡同儿的停车场。
胡同儿里的小卖部前停了送蔬果的三轮儿,早起的老人悠哉游哉地散步。
梁正态度强硬地拉着他手,挨挠了也不松开。
老梁家旧宅的门吱呀一声开了,灯光将黑暗冲散,几棵新栽的树赫然立在前院儿。
葡萄藤底下的藤椅、堂屋前的板凳、角落里的扫帚……
舒倾烦躁的心逐渐变得平静,走到葡萄藤前扽了颗葡萄。葡萄很甜,他脑子里全都是自己住在这里时梁正的好。
这里的一切都充满温柔记忆,柴米油盐酱醋茶、酸甜苦辣咸、有争执有欢笑……就像两个人曾经真的很认真居家过日子。
回忆永远是最可怕的东西。
漫漫长夜所剩无几,舒倾把葡萄皮咽了,说:“我去睡觉了,晚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