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大概清楚了。”梁老爷子注意到他攥起来的拳头,化身为慈祥老父,劝慰道:“你不用太自责了,去现场报道是每个记者的职责所在,做暗访是更有事业心的表现。生这种事谁也不愿意看到,我们现如今该做的,就是把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”
梁正低低“嗯”了声,没说话。
如果不是当时和舒倾闹别扭,他怎么可能赌气,怎么会愣头青一样去做那么危险的暗访?
说白了就是傻,大案子,他不想想为什么没有其他记者去采访?
还是怪自己教给他的东西太少,没让他看到这个行业的危险性。
梁老爷子见宽慰他的话似乎没起到作用,便懒得再管,说道:“我给你说一下我这边了解到的情况吧。我之前说过,你陶叔找人进广外派看到京a牌儿黑车,那辆车是公安总局的车。”
“嗯。”
“要求成立专案组的人,可能职位不低。不过根据目前的进度来看,打探到消息是早晚是事儿。你也知道,现在证据不证据的不是那么重要了,你消停消停,别做无用功了。”
梁正皱眉,“但我不能坐视不管。”
“敌暗我明,送舒倾偷渡的事情不要想。他们不可能抓你顶包,即使证据确凿,也未必抓你。一个是你的影响力,一个是我的关系。我们可以挖出专案组成员,抓把柄、活动人脉。”
“时间上来得及吗?”
“你陶叔可不是等闲之辈。”梁老爷子不想打击他,没正面回答,又说了些细枝末节,话锋一转,问:“舒倾睡了吗?”
“应该睡了吧。”
“嗯。你说酒有问题,去医院看了吗?严重吗?”
梁正中规中矩回答:“看过了,当时我车停医院了,骗他进去,然后直接带他找大夫了。没什么大问题,喝了点儿水,没打针没吃药。”
“等会儿。”梁老爷子没忍住,打断他:“喝了点儿水?你找的江湖郎中?有这么给人看病的吗?下得什么药?”
“……不是毒|品,兴奋神经类的。”
“嗯,最近别让他去医院了,老做检查,那些机器有辐射,对身体不好。说起来,你们倒是未雨绸缪,事先背了伤情鉴定,小舒这孩子还挺机灵。”
梁正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,语气中溢满爱意:“机灵什么,我天天跟后面儿催他,他才赏脸背的,头几天背得乱七八糟,说他两句他还不乐意。”
客厅里好不容易缓解的气氛再度紧张。
梁老爷子恨铁不成钢,“梁正啊,我前两年不是病了吗,脑子不正常了,有些说过的浑话你不能当真,听听就过去了,不用记住。”
“跟您说过什么没关,是我自己的原因。”
“行了,我没时间跟你说这个,我希望你综合考虑,眼光别太短浅。还有一点,你提前做好准备,你报警了,如果这边儿警察找你做笔录,有可能会被专案组干涉。”
“专案组干涉?”
“对,我猜测,如果警察借你报警的案子找你,其中的警察没准儿会有专案组的成员,你多注意你的言行。一旦他们插手,恐怕会牵扯到不少人,酒吧那部分情况,你如实说就行,不需要有所隐瞒。”
梁老爷子话还没说完,一间卧室的门忽然开了。
他忙关上台灯,藏到沙后面。
舒倾趿拉着拖鞋出来,睡眼惺忪。
刚刚左等右等也不见梁正回来,他倦意上涌,连生气都顾不上,阖眼便呼呼大睡,睡着后做了一个无比春|情的梦。
梦里他偎在梁正怀里,死活跟小跟班儿过不去,小跟班儿都被弄哭了,蔫了吧唧抬不起头,他还一个劲儿逗弄。
到最后梁正终于败下阵来,跪在床上很诚恳地道歉,说他最近不应该那么凶,说他以后绝不再犯,只是道歉的方式过于霸道,喘着粗气、了狠力。
是那种不原谅他,他就能狠一整晚的架势。
可惜——
春|梦总被尿憋醒。
舒倾目光迷离地看着他,一眨眼的工夫儿,场景转换到漆黑的房间,自己蜷了个团儿藏在毯子里,热得出了一脑门子汗,并且膀|胱|鼓|胀。
操,喝水太多了。
他暗骂一句,起身拉开房门,向卫生间走。
客厅的布局怎么那么熟悉?这他妈是哪处宅子来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