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贺渊干的?”梁正怒气上头,眼中几近喷火,“是不是那小王八蛋?”
“不是他!他没机会碰我的酒,而且是他最早现不对的!”
“你今天见过袁艺卿没有?说实话。”
舒倾有点儿怵头,嗫嚅片刻,说:“见过……不过也不是她,她走了酒才送来。中间没人接触过,要是下药也是服务生,可我们没冤没仇,他闲得慌?是不是送错酒了?”
“能干这种事儿的人会送错酒?你脑子里都是浆糊儿?被谁下药了你都不知道,蠢得像狗还整天想往外跑,谁给你的勇气?”
“怨得着我吗?我他妈愿意被人下药儿?我不难受?”
“你说你,别的本事没有,气人技术一流!”梁正气得头疼,转身问道:“赵主任,我们是住院还是打针吃药?”
“都不用,”赵主任没想到他俩吵架这么凶,满脸尴尬,“不用住院、不打针不吃药,按照我说的,多喝水促进代谢,没太大问题。”
“你一开始猜的就是春|药,所以让他喝水?”
“我开始只是怀疑,检查结果没出来,不能确定,就没跟你们说。至于喝水,喝水是被下不致命的药后最安全的解毒方式。”
“他得喝多少水?”
“这些差不多了,喝太多也不行。”
梁正眉头紧皱,戾气传出二里地。
“喝完手里这瓶儿就够了!”赵主任明哲保身,装模作样看了看时间,“哟,快三点了,我得赶紧回去睡觉,明天下午我医院还有手术等着我!有事儿电联!”
舒倾痛苦地灌下最后几口水,揉着肚子和梁正走了。
他自知理亏,不敢开口,并且在前往停车场的途中意识到一个新的问题。
人多的时候跟梁正接触还好,现下和梁正单独相处,竟然又感觉到不适。
不适感在坐上车后变得愈强烈。
梁正没动汽车,只借路灯看向窗外的落叶。
这是北京初秋的夜晚,萧瑟的风在空中徘徊。
车内安静到压抑,气氛无比诡异。
“我刚喝那么多水,撑死了,水都要冒到我嗓子眼儿了。”舒倾试图打破令人不安的局面,“我舌头麻了,嘴里苦。”
梁正没理他。
“嘴里苦。”
梁正还是没理他。
“嘴里特苦!”
“盒儿里有糖,自己拿。”
舒倾偷偷嗤了声,驾轻就熟地打开扶手盒。他翻找时怔愣住了,心中五味杂陈,弥漫上一股极大的苦涩。
盒子里放了好多梁正曾经买的巧克力,那些巧克力被自己扔了,天气热,化了。
他一定是捡回来了,不然这些巧克力为什么摸起来奇形怪状。
舒倾剥开一块儿放进嘴里,酸着鼻子说:“真甜。”
梁正偏头看他,看着看着便滚了喉结,说:“我记得你牙不好,不能吃太甜的东西,晚上吃甜食最容易坏牙。”他侧了身子,缓缓向副驾位靠近。
他们离得很近,近到空气没由来的稀薄。
“也……不是很甜。”舒倾胸口酥,忙掐了大腿根儿的肉,强迫自己保持清醒。至少别如狼似虎地攥住梁正衣领强吻。
“是吗,我尝尝。”梁正轻吻住他,舌尖探进微张的唇缝,又越过牙关,极尽温柔地触碰沾满巧克力的软舌。
这一吻带着笃定,带着莫大的勇气。
“嗯……”舒倾终于沦陷了,闷哼一声,抬手狠狠攥住梁正衣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