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管我跟谁学的?梁主任,今天周六儿,不是正常工作日,你别跟我颐指气使。”舒倾冷哼,上手就要翻他口袋儿,“赶紧把钥匙给我,拿完电脑儿我走了。”
“工作还没说完!”梁正去捂口袋儿,不经意间握到了他的手。
他手不大,很软,手指修长,骨节分明,让人握住便不忍撒开。
想就这样牵着他,和他走进他藏了很多秘密的内心深处。
舒倾怔愣住了,他承认自己有一刻是贪婪从手掌所传来的温度的,那是种无比怪异的心理在作祟。
他清楚得很,握住自己手的人是梁正,是一个有很温暖怀抱,但是很渣的人,是一个想走肾,却又拿“感情”作掩护的人。
他觉得自己特傻逼,跟梁义分手意难平就算了,怎么跟梁正还会有不甘的心思,这分明是一个跟任何人都能逢场作戏的垃圾。
“松手。”他恶狠狠说道:“给老子把手松开!”
梁正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顿时怂了,极不情愿地将手松开,并且任由他把手伸进自己口袋,摸摸索索翻找办公室的钥匙。
舒倾拎出串儿钥匙瞅了半天,一言不地绕过梁正,径直向主任室走去。
“我工作还没说完,你看你写的这个字……这是字吗?这也不是记符号吧?”梁正匆匆拿起两个记事本,边走边对比,“这个本子昨天撕破了,你看不清上面的字,照葫芦画瓢?”
“……”
“还有这儿,你看看,是不是少了一句话?不对,少了一段儿话。你偷工减料的地方还挺多。”
“……”
刚刚还庆幸乱抄没露馅儿,这才多大工夫儿,怎么就都叫丫给识破了呢?
“对了,我刚看电脑打开的那个文档,你说那是工作总结是吧,几百字能叫工作总结?而且你旅游特刊的工作总结怎么能没有图片?”
舒倾没回头,一把把的试着钥匙,漫不经心说道:“我一会儿加几张图片不就行了。”
“你还得加文字,注重排版。不对,你得做个ppT,不能用文档插图的方式给我,还有抄的答记者问,少的字数给我补齐。”梁正喋喋不休跟着他念叨:“一会儿我要检查一下今天布会你学的内容。”
“……梁主任,你可真是缺大德了。周儿一来了我补给你,补给你成吗?你要是不解气,我再多抄几遍给你。”
“不行!必须今天做完!”
新闻部的同事开始看热闹,看一个跟着一个,特别有趣儿。
褚国安在自己的工位上抬头看了看,长叹一声。
门锁啪嗒开了,混着舒倾的轻笑:“真没劲,”他说:“梁正,你可真鸡把没劲。今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,也他妈别想拦住我。”
“我没想拦你,你知道我对你没想法儿。”梁正再次说了违心的话,随他走进屋里,又回手把门上关上,“我就是想让你把工作做好,男人得以事业为重。”
“对对对,男人得以事业为重!这是你们新闻部的人生信条?个儿个儿都说这种话,还他妈‘身体是革|命的本钱’呢,你们珍惜了?”
“你别跟我说没用的,把东西补完我就让你走。在这儿你没有话语权。”
舒倾这才意识到自己给自己诓了,整个儿一羊入虎口。
好端端的在公共办公区多好,非得抢了他钥匙想到主任室拿电脑儿。这下好了,主任室的门一关,他在出口儿堵着,自己可是插翅难逃。
啧,得了,不能逞口舌之快了,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脱身。
“行,我答应你行了吧。你让我出去拿本儿和笔,我漏抄了,在原基础给你补上。”
“不用,”梁正猜出他的心思,挡在门前不肯让步,举了举手,说:“本子我拿过来了,笔我这儿有,你随便用。”
“……工作总结在外面的电脑上,我拷过来。”
“那个不着急,等会儿再说,你弄完一项再弄一项。”
舒倾没主意了,气呼呼抓过纸笔,心里边儿干着急。
这波儿操作直接给自己卖了!
从报社到工体打车十来分钟,距离很近不假,但刨去等车、堵车和走路,九点之前往那边儿赶,时间实在不怎么宽裕。
保不齐这就是最后一回跟袁艺卿见面了,怎么都得给人家留个稍微好点儿的印象。而且袁艺卿这边儿谈不完,十点到的贺渊,总不能给人干晾在一边儿,那不合适。
他绞尽脑汁地思考对策。
梁正直勾勾盯着他,像极了监考老师。
只要舒倾不出去,让他做什么都可以。
起先舒倾还装模作样地认真抄写,后来定的八点半闹铃响了,直接给他整个激灵。他实在没辙,决定铤而走险。
梁正没制止他玩儿手机,偷偷抜脖子想看他在跟谁消息。
跟谁消息都没所谓,告诉他那个狗屁“弟弟”他去不了了更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