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小雏儿不动声色观察四周,大概银鲨和白鲟在中午那家餐馆儿附近等着吧。
他问东瞧西看的舒倾晚上吃什么。
舒倾想了想,说:“吃什么不知道,不想吃木薯饼了,有点儿腻。”
梁小雏儿没想到他那“三分钟热度”竟然会对食物有效。
在维拉港天天闹着想吃坦纳岛的木薯饼,结果回来了,这才吃了没几顿就吃腻了,未免也太快了点儿吧?
得亏自己是跟他心意想通的人,但凡其中一个是单相思,指不定哪天也会被“三分钟热度”临幸。
鉴于在舒倾面前实在不方便拿手机出来,再加上一定得出现在银鲨和白鲟的视线范围内,梁小雏儿有点儿倔性地说:“就去他们家吃吧,环境挺卫生的,弄的东西也比别家好吃,最关键是不会瞎放芥末。”
“嗯,行,但是你得跟我说句实话,”舒倾偏头,“他家给了你多少广告费,你这么给人家打广告?”
“没有!”
不出所料,银鲨和白鲟果然在餐馆旁边儿的商店里,正在收银台那儿排队结账。
错身的时候银鲨用藏语说道:“就在附近。”
白鲟装作跟他对话,“拿了一个黑塑料袋,不知道是什么东西。”
对话说得模棱两可,即便是懂藏语的人,也听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。
“嗯?”舒倾回头,“雏儿,他们是哪儿人啊,说的是什么语言?”
“是地球人吧。”梁小雏儿拉着他,想快离开。
“……你大爷!你这种贫气明显是为了找揍!诶等会儿,你觉没觉得他俩这身高有点儿眼熟?是不是在哪儿见过?在……”
“你看谁都觉得眼熟,今儿下午在路上看见条黄狗也说眼熟,说像你们那儿一个人家养的狗是吧?再往前,你说我住那儿的服务员跟你这边某个服务员是同一个人,是你说的吧?”
“嘿!你怎么回事儿!看不起脸盲?梁二狗你是不是皮痒啊?而且狗跟人能一样吗?不是,我觉得我有必要对你进行一顿深刻的思想教育!”
看他们拐进餐馆儿,外面那俩人才松了口气。
刚舒倾说“眼熟”的那句话太吓人,差点儿叫他们怀疑自己跟踪技能的专业水准。
听完“脸盲”俩字儿才明白,脸盲而已,胡乱猜的。
后脚任兆坤从街对面的一间卡瓦吧出来,帽檐儿压得老低,快步朝餐馆后方绕过去了。
银鲨皱眉,“妈的,这孙子拿的不是炸弹吧!”
“你见过明显是软体物体的炸弹?塑料袋是不规则形状下垂的,怎么可能是炸弹?”白鲟训他:“而且你能不能多少注意点儿文明?”
俩人跟商店的人一打听,才知道任兆坤去的方向正好儿是这家餐馆儿的厨房。
商店的人也热心,说:“你们是不是才来岛上还不知道,这家生意这么好,就是因为他能做一些食客自己带来的食材。”她递上本儿宣传册,“这本宣传册上有一个版面是介绍这家店的。”
“他拿的什么?塑料袋儿里。”
“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,你赶紧跟深海联系,告诉他吃东西千万小心。”
短信出去了,隔着窗户却丝毫看不出深海有要拿手机看的意思。
眼瞅着点菜的服务员从他们那桌走开了,银鲨急得不行,特想冲进去亲自告诉他。
“你记得深海说过什么吗?他那天晚上说过回去晚了不好解释,虎哥给他安排服务员儿糊弄事儿对吧。然后今天在群儿里,他也说怕直接把舒倾喊起来不好解释。”白鲟说道。
“嗯……有印象。”
“没准儿他知道有短信,但是怕被怀疑,不能看手机。”
“怪不得他短信都不回一条儿的。那我……给他打电话儿?”
“电话儿要是方便接,可能不看短信吗?你给他多几条儿试试吧,实在不行再打电话。”白鲟开始为银鲨的智商担忧,“咱俩没搭档的时候,你都是怎么用脑子的?”
“不用脑子啊,浪费时间,想什么就直接说了。”银鲨大言不惭:“我知道我鲟儿会来拯救我,我要脑子没什么用!”
餐馆儿里仍旧放着比斯拉马语民歌,这歌听起来莫名有点儿“夕阳红”的腔调儿。
四个人两两面对面坐着。
鸡蛋跟牛肉并排,一边晃脚一边跟舒倾唠嗑儿。
梁义口袋里的手机一个劲儿震动,好像有谁接连不断的短信过来。
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儿。
他找了个借口说去卫生间,关上门儿便打开未读消息看。
每条消息的内容都相同,完全复制粘贴。却叫人越看怒火烧得越旺,以至杀心渐起,恨不得马上把棒球帽抓住宰了!
棒球帽绕到后厨干什么!又想动什么手脚!
这是迫不及待求死吗?
看来今天是不能在这儿吃饭了,得赶紧想个办法,找个说服度高的借口,不留痕迹地处理掉一会儿会端到桌子上的饭菜。
梁义回完银鲨消息洗了把脸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