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一个金蝉脱壳!传令:各军收缴‘骸星’碎片,即刻封存,押送路线每日三变,护卫人数增加三倍!凡遇‘蓝五刃’,格杀勿论,不必验级!”
权柄如刀,斩断敌人的虚招。
兕国旧部闻妇好严令,又感念车渠忠烈,归附者日众。
而暗流却在虞国翻涌。
虞国,赤焰山矿窟。
灼热的硫磺气息混杂着血腥。
赤裸上着身的卫国工匠们,脚踝锁着粗重的铁链,在监工皮鞭下,搬运着赤红如血的矿石——
“焚心砂”原石。鞭痕交错在脊背,汗水混着血水,滴入滚烫的砂土。
“动作再快一点!王上等着炼砂!”
虞国监工头目奎狼,鞭梢甩得噼啪地作响,他一鞭抽倒一个踉跄的老匠人。
“卫国的废物!连石头都背不动!”
老匠人蜷缩在地,怀中掉出一块刻着扭曲符文的兽骨。
奎狼一脚踩住:“藏什么藏?!”俯身去捡。
“别碰!”旁边一个年轻工匠猛地扑出,撞开奎狼!
他是卫国工匠的头领墨衡!
“那是祭祖灵骨!”
“尔等找死!”奎狼狞笑着,鞭子如毒蛇一般,缠上墨衡的脖颈,“给老子吊起来!给老子用‘赤焰砂’水泼一泼!”
滚烫的、带着腐蚀性的某焰砂砂水,当头浇了下来!
墨衡出凄厉的惨叫,全身的皮肤,一瞬间焦黑起泡!
“墨大哥!”工匠们目眦欲裂,呼拉一下,围上来解救墨衡,铁链哗啦作响,却被更多虞兵的刀戟逼退。
高耸的了望台上,虞王奎阳搂着新宠妃,饶有兴致地俯瞰着下方炼狱,对惨叫充耳不闻。
他似乎是很享受这一幕,“同样是爹妈所生,老子怎么运气这么好呀!”
他得意地对着新妃耳语。
此时心腹近臣放低声禀报:“王上,焚心砂已按数交付蓝五刃。只是……卫国工匠怨气日深,恐生变乱。”
奎阳嗤鼻一笑,捏了捏宠妃的脸蛋:
“变乱?一群锁着的狗罢了。卫紫儿那贱人和她的小崽子在楼兰?哼,待本王收拾了商国,下一个就是楼兰!让甘盘看着他的女人和那不知哪一颗种的孩子……跪着求我!”他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快意。
消息如同淬毒的钢针,刺入鹿台。
卫紫儿看着“影针”密报中,墨衡焦黑的脊背画像,指节捏得青白。
腰间玉环传来甘盘隐忍的关切波动,更添撕心之痛。
“奎阳……”她的眼中寒芒骤起,如万载玄冰,“此仇不报,我卫紫儿誓不为人!”
宫外草庐,药气氤氲。
卫草儿正捣着药钵,枯藤杖靠在墙角。门被推开,卫紫儿带着一身寒气踏入。
“阿姐?”卫草儿抬头,看到卫紫儿眼中未散的煞气,与深藏的痛楚,心头一紧。
“你看看这个。”卫紫儿将“影针”密报推送过去,声音冰冷:
“奎阳用焚心砂助蓝五刃布邪阵,虐杀我卫国工匠如刍狗!墨衡……你还记得吗?小时候给你雕过木鸢的那一个小伙子。”
药杵“哐当”一声掉进钵里。
卫草儿一把抓起密报,看着画中的惨状,枯槁的手指剧烈地颤抖,眼中那一点刻意维持的平静,一瞬间被滔天的恨意与痛苦撕裂!
“奎阳!蓝五刃!”她的牙齿咬得咯咯地直响。
“恨吗?”卫紫儿的眼睛盯着她,“恨就对了!但恨,不能只对着鹿台!你的毒术,你的地脉学识,难道只用来监听那宫闱香帐之内的私语情话,或者对着一个永远得不到爱心的男人自怨自艾?”
“嗯嗯,我,难以自拔……也痛恨自己!你要我怎么办?死了,一了百了,倒是清净…不像你,…有盼头…”草儿的泪如泉涌。
“我呸!你卫草儿,原来就这么一点点出息!你看看外面!兕国的百姓在蓝刀会余孽下苟延残喘!卫国的子民在虞国矿坑里面生不如死!这才是我们该拔的毒!该斩的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