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加上我少帅军五十万,够不够掀翻大元龙庭?"寇仲抹了把脸上雨水,解下腰间虎符"当啷"拍在紫檀案上。
烛火映着他下颌新添的刀疤。
柳若馨怔怔望着案上兵符:"寇少侠可知这是多少兵马?"
她指尖抚过虎符上"天策"二字,想起月前苏恒破除佛门噬心蛊,救下寇仲的事情。
"大隋二百二十万,宋阀六十万,少帅军五十万。"寇仲屈指叩响案几,每报一个数字便加重一分力道,"合计三百三十万儿郎,随时等待召唤。"
他突然单膝跪地,雨水顺着甲胄在青砖上汇成水洼:"若非苏先生救我于水火,寇仲早成佛门傀儡!"
东方白突然轻笑,笑声里带着金铁之音。
她拔下床柱银针,在掌心旋出冷芒:"既如此,本座便用这三百三十万大军作针,大元国运作线,为苏郎绣一幅锦绣河山。"
殿外雨势渐歇,寇仲解下披风盖在苏恒身上。
玄色大氅上金线绣的蟠龙触到苏恒指尖时,竟泛起淡淡紫气。
"这是。。。。。。"邀月瞳孔骤缩。
"传国玉玺的龙气。"他转头看向张三丰时,眼中似有火焰燃烧:"真人,这龙气可能为苏先生续命?"
张三丰并指如剑,在苏恒周身大穴连点四十九下。
每指点落,便有一缕紫气没入经脉。
待收功时,老道额角已见薄汗:"可延七日,但五十六日后若未成事。。。。。。"
"够了!"柳若馨突然拔出腰间绣春刀,寒光将殿内三十六盏长明灯尽数斩亮,"我这就飞鸽传书义父,等陛下得知原委,大明定将出兵。"
刀锋划过掌心,血珠滴在兵符之上:"以血为誓,五十六日内必破大都!"
怜星忽然取出移花宫秘制的九转还魂丹,却被张三丰按住玉腕。
"姑娘不可!"老道叹息如秋风扫过枯枝,"这丹药是以命换命的法子,苏小友若知。。。。。。"
"他若不在,移花宫的月色再明又有何用?"怜星捏碎丹丸,药香瞬间弥漫大殿。
她将药粉混着泪水喂入苏恒口中,转头对寇仲嫣然一笑,那笑容却比哭还令人心碎:"寇少侠,五十六日后若城未破,怜星便带着十万死士去撞大都城门。"
寇仲按着井中月霍然起身,甲胄铿锵声中,他望向北方星空的眼神似要劈开夜幕:"纵使大军战至最后一人,也必将以攻破大都为目标。"
他顿了顿,声音陡然拔高:"苏先生的命,寇某抢了!"
惊雷再起时,众人身影已散入雨幕。
张三丰独坐殿中,看着苏恒眉心血色渐复,忽然摇头苦笑:"好个苏小子,这天下最烈的女子,最傲的枭雄,竟都愿为你掀翻乾坤。。。。。。"
……
大明皇朝,朱厚照得到密报时,已是深夜。
养心殿的烛火在寅时三刻突然爆出灯花,朱厚照攥着皇朝一等加急的密折,龙纹袖口下的腕骨出咯咯轻响。
殿外惊雷劈开浓墨般的夜色,映得年轻帝王半边侧脸如同淬血的青铜面具。
"哲、别。"
喉结滚动出野兽般的低吼,朱厚照五指深深扣进紫檀木案几。
密折上"国运之箭"四个朱砂小字突然扭曲成师父苏恒染血的青衫,恍惚间又见半年前太液池畔,那人握着《帝范》教他落子:"帝王怒当如匣中龙渊,出鞘便要饮血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