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念头急转过,金兀术瞬间脸色一变,而后冲那几个刚刚进入大帐的人呵斥道。
“放肆!此乃本汗恩主!居此上位,理所应当!”
“哪里轮得到你们放肆!”
不待这话说完,金兀术便连滚带爬地跪伏在韩绍面前,颤声道。
“君上恕罪!”
“这几人是后续投靠小汗的,并非兀术本部之人,过去未曾见过君上天颜,故而……”
韩绍视线扫过下方,面上看不出情绪。
“所以你这是在……替他们开脱?”
金兀术叩。
“小汗不敢——”
韩绍失笑。
“你不敢?不,孤看你胆子大得很。”
金兀术闻言,就要替自己争辩。
可下一刻,便见一本簿册从上方砸在自己头上。
居高临下的语气,格外平静。
“捡起来,看看。”
金兀术不明所以,却还是下意识将那本簿册打开。
一眼扫过,本就有些慌乱的脸色,瞬间苍白如纸。
只见上面事无巨细记载着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,有些隐秘之事甚至除了他本人之外,根本无人知晓才对。
‘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’
脑海一片空白的金兀术,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“你觉得孤当年放心让你西出,是凭什么?”
韩绍语气有些戏谑。
“凭你在孤面前,表上两句忠心?”
说着,韩绍指着他对一旁同样有些愣神的台吉,笑道。
“这些年,委屈你跟这样的蠢货一同谋事,你怨不怨孤?”
已经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的台吉,赶忙上前行礼道。
“台吉为主人忠犬,主人让我做什么,就做什么。”
“台吉不委屈,更不会怨恨!”
韩绍闻言,笑着赞许道。
“你能这么想,孤很高兴。”
“那台吉你说说看,孤该如何处置这蠢货?”
台吉赶忙叩道。
“伏惟主人裁决,台吉不敢擅专!”
韩绍闻言哈哈一笑。
而后姿态随意地看着金兀术,忽然道。
“你呢?有没有什么想跟孤说的?”
那簿册上记载的东西,将他这些年暗藏的野心和大小动作,全都剥了个干净。
现在……这是让他交代遗言?
“君上要杀我?”
韩绍有些讶异。
“怎么?不能杀吗?”
金兀术霍然抬,目光直视韩绍。
眼中有畏惧、有恼怒,却唯独看不到绝望。
忽然,他笑了。
而且越笑越大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