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锚点于谦汪直:情报线与前线需求深度结合,“织网”实战价值凸显。二人正在成为连接朝野、贯通内外的关键节点。】
而所有这些演化,都指向同一个外部变量——“南方阴影”的真实面目,正在被快揭开。
“奇点”开始集中资源,分析那些从战场上缴获的文书、设备、俘虏口供。它试图拼凑出这个神秘势力的完整画像:
组织形态:高度集权与专业化分工结合。有明确的技术研部门、情报分析部门、军事指挥部门、后勤保障部门。运作模式类似于……近代化的军事—工业复合体。
技术来源:并非单一源头。既有吸收自大明流失的技术(如改良的火药配方),也有明显来自西洋的技术(如精确的航海仪器),还有一些……无法解释来源的突破性技术(如蒸汽机原理图)。
战略意图:短期目标是控制东亚海域贸易和资源;中期目标是削弱并分化大明;长期目标……可能是建立一个新的、由其主导的区域秩序。
与大明内部的关系:深度渗透。不仅收买官员、商人,甚至可能在一些关键部门埋设了长期潜伏的“沉睡者”。
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推论逐渐成形:
“南方阴影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“外敌”,而是一个寄生在大明文明肌体上、同时吸收外部养分、正在快进化的“文明级癌细胞”。
它利用大明的内部矛盾获取养分,利用大明的技术流失完成学习,利用大明的官僚腐败获得保护。它的成长,是以大明文明的衰弱为代价的。
而现在,这个“癌细胞”已经完成了初期积累,开始进入快增殖阶段。
“奇点”的计算模型显示:如果两个大明不能在未来18-24个月内,形成有效的反制策略,那么“南方阴影”将完成从“寄生”到“取代”的质变。
届时,整个东亚的文明格局,将彻底改写。
但模型也显示了一线希望:战争的爆,如同一次剧烈的“化疗”,虽然对大明自身造成了巨大伤害,但也迫使这个古老的文明开始激活自身的“免疫系统”。
沈敬的观测所、张岳的技术革新、朱标的亲临前线、郑和的战术进化、于谦和汪直的情报网络——所有这些,都是大明文明在危机中产生的“抗体”。
而这些“抗体”能否战胜“癌细胞”,取决于一个关键因素:
两个大明能否在各自的道路上,找到一种既能保持自身特质、又能快适应新时代的“进化路径”?
洪武的“秩序”需要学会灵活应变,永乐的“技术”需要学会融入体系。
否则,任何单一路径的胜利,都可能只是为对方做嫁衣。
“奇点”开始调整实验的观察重点。它不再仅仅关注两个大明的“路径差异”,而是开始关注它们在压力下的“融合潜力”——
如果洪武的情报分析能力与永乐的技术研能力结合?
如果太子的政治权威与郑和的军事才能结合?
如果于谦的制度韧性与沈敬的创新思维结合?
这些“如果”,可能才是大明文明真正的生机所在。
而这一切的关键,在于那些锚点——那些在时代洪流中,既被推动、也在推动的个体们。
他们正在从“观察者”、“执行者”、“技术员”的角色,向着“变革者”、“战略家”、“连接者”的方向演化。
他们开始看到更大的图景,开始承担更大的责任,开始做出更艰难的选择。
海战结束了。但真正的战争,才刚刚开始。
在应天,沈敬正在准备面圣的奏章。
在福州,朱标正在整顿残破的水师。
在北京,张岳正在谋划一场隐蔽的技术革命。
在海上,郑和正在审问俘虏、拆解敌舰。
而在于谦和汪直手中,那份从“黑船”上缴获的文书,正在被逐字破译。每破译一个字,真相就清晰一分,恐惧也加深一分。
因为他们现,文书的最后几页,用一种奇怪的密语写着一段话。当汪直终于破解了这段密语时,他浑身冰凉地瘫坐在椅子上。
那段话是:
【“春雷计划”第一阶段已完成。太子朱标确已滞留东南。第二阶段“盛夏风暴”即日启动。目标:在三个月内,制造至少三起“天灾人祸”,引东南民变,迫使明廷抽调北方边军南下。届时,北元残余将配合行动,形成南北夹击之势。】
汪直颤抖着拿起笔,在纸条上写下这行字,塞进信鸽腿上的铜管。
信鸽扑棱棱飞向夜空,向着应天、向着北京、向着所有需要知道这个消息的地方。
而在信鸽飞过的夜空之下,东南沿海的某个偏僻渔村,几艘“黑船”正在悄悄靠岸。船上卸下的不是货物,而是……一箱箱刻着奇怪符咒的木牌,以及几十个穿着黑袍、念念有词的“法师”。
一个更阴险、更致命的阴谋,已经开始运转。
怒海争锋的第一回合结束了。
但锚点们的交锋,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篇章。
下一次,战场可能不在海上。
而在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