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西南……果然也有‘节点’……而且,看起来比渤海那个破损的,或者东南那个石碑‘地眼’,更加‘活跃’甚至……危险?”他低声自语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,他放置在密室温养的那块灰黑色碎片,似乎对密报上提到的“岩壁光”、“巨大嗡嗡声”等关键词产生了微弱的反应!碎片表面虽然没有光芒亮起,但朱高煦与它紧密相连的精神,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、类似“渴望”或“共鸣”的悸动!仿佛碎片“听”到了关于同类能量场或事件的描述,被勾起了某种“本能”?
这个现让朱高煦心中一动。碎片在“净化”反噬后,一直处于这种灰黑色的沉寂状态,虽然“镜渊”能力得以保留甚至进化,但其本身的能量似乎耗尽了,如同冬眠。难道……它需要“进食”?需要吸收类似的、来自“禹墟”遗迹的能量或信息,才能恢复甚至进一步成长?
这个推测极为大胆,但联想到碎片之前通过“共鸣”窃取信息、以及可能“消化”净化之力的表现,并非没有可能。
一个更加疯狂、但也可能带来巨大收益的计划,在朱高煦心中迅滋生。
派人去探索那个危险的“葬星谷”,显然不现实。连他最精锐的小队都全军覆没,再派人去只是送死。
但是……如果他亲自去呢?带着这块似乎对“禹墟”能量有特殊感应的碎片去?
不,那样风险太大,他的伤势也未痊愈,京师和王府离不开他坐镇。
那么……退而求其次。既然碎片对“禹墟”能量有“渴望”,而他又无法亲自前往危险的遗迹节点,那么,有没有办法,为碎片“远程”提供“养料”?
他想到了“镜渊”。
“镜渊”能够窥视和记录与林晚晴相关的“共鸣指纹”。而这些“共鸣指纹”中,必然蕴含着林晚晴作为“钥匙”与“禹墟”纹路、能量交互时产生的、最纯净本源的“信息”和“能量特征”。
如果……他能通过“镜渊”,不仅“窥视”和“记录”,还能尝试进行极其微小、极其隐蔽的“抽取”或“引流”,将林晚晴在共鸣过程中自然散逸出的、那一丝丝最纯净的“钥匙能量”或“纹路信息”,如同采集花蜜一般,偷偷“汲取”过来,通过碎片过滤转化,成为滋养碎片的“养料”?
这个想法让他心跳加。这无异于将林晚晴当成一个“人形电池”或“信息源”,在不被她察觉的情况下,持续窃取她的力量精华!这不仅可能加碎片的恢复和进化,更可能在未来,让他掌握林晚晴能力运行的“核心频率”和“能量图谱”,为更深层次的操控甚至“替代”打下基础!
当然,风险极高。林晚晴那边已经有了警惕,“镜渊”窥视本身就可能被现。进行“能量汲取”这种更主动的操作,暴露的风险更大,且可能直接对林晚晴造成伤害(哪怕极其微小),一旦被她或她背后的沈敬、徐光启察觉,后果难料。
但朱高煦已经被伤势的折磨、对力量的渴望、以及对下游“钥匙”可能被“净化”彻底的焦虑,逼到了近乎癫狂的边缘。他感觉自己就像站在悬崖边上,要么冒险一跃抓住那可能存在的藤蔓,要么就在虚弱和等待中,被时空下游那些后来者彻底越、甚至毁灭。
“必须……试一试……”朱高煦眼中血丝弥漫,他召来阴幕僚和赵破虏,声音嘶哑而决绝,“准备进行新一轮‘镜渊’实验。这一次……目标不是‘窥视’,而是……‘微汲’。”
他向两人阐述了自己那疯狂的计划。
阴幕僚听得脸色白:“殿下!此举太过凶险!‘镜渊’本就极不稳定,强行进行‘能量引流’,稍有不慎,不仅可能被对方反制,更可能引起碎片本身的反噬!而且,我们对那‘钥匙’女孩的能量本质了解太少,强行汲取,如同饮鸩止渴啊!”
赵破虏也急道:“殿下,您的身体……”
“本王的身体,本王清楚!”朱高煦厉声打断,胸口因激动而起伏,“正是因为清楚,才不能再等!碎片需要‘养料’,本王也需要更了解那把‘钥匙’的力量本质!这是唯一快破局的机会!按本王说的去做!设计最安全、最隐蔽的‘微汲’方案,将风险降到最低!万一失败……那也是本王的命数!”
他的偏执与疯狂,此刻压倒了一切理性权衡。他就像输红了眼的赌徒,要押上最后的本钱,去博那渺茫的翻盘机会。
阴幕僚和赵破虏无奈,只得领命而去,开始心惊胆战地设计那无异于刀尖跳舞的“镜渊·微汲”方案。
而那块静静躺在温玉盘中的灰黑色碎片,似乎感应到了主人那炽烈而危险的决意,其内部那致密复杂的暗金纹路,极其微弱地……波动了一下。
仿佛一头蛰伏的、饥饿的凶兽,闻到了遥远彼岸传来的、一丝极其诱人却又充满风险的“血腥味”。
血启之谋,在永乐朝的暗室中,悄然启动。一场针对林晚晴本源力量的、更加隐秘和恶毒的窃取,即将跨越时空展开。而这次冒险,究竟会为朱高煦带来梦寐以求的力量突破,还是会成为压垮他、乃至引更可怕连锁反应的最后一根稻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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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抉择·沈敬的困境与周墨的“屏蔽网”理论
龙江船厂,“丙字区”。
气氛比之前更加沉重。沈敬刚刚接到了两份几乎同时送达的密报。一份来自京师,是曹化淳转来的、王承恩西南勘察队在巴蜀峡谷遭遇“共鸣阱”攻击的详细报告;另一份,则来自龙江外围的暗哨,报告近日别庄及地下区域周边,监测到数次极其短暂、微弱、但频率特征与之前“镜渊”窥视残留痕迹高度相似的异常能量扰动,仿佛有东西在附近“徘徊”和“试探”。
两份密报,如同两块巨石,压在他的心头。
西南勘察队的遭遇,证实了“西南节点”不仅存在,而且极其危险,拥有强大的自动防御机制。这为崇祯皇帝的“玄玉之谋”增添了巨大的变数和风险。陛下得知此消息后,是会更加谨慎,还是会被危险背后的巨大利益所吸引,加大投入?沈敬难以预料。但无论如何,西南那条线,已经出了他们目前能掌控的范围。
而龙江周边再次出现的“镜渊”扰动,则更加令人不安。汉王朱高煦显然没有放弃,他的“镜渊”似乎变得更加活跃,甚至开始尝试更近距离的“徘徊”和“试探”。他想干什么?仅仅是持续的监视,还是在寻找新的可乘之机?联想到之前黑盒因“镜渊”窥视而触异动,沈敬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。
“我们必须做出抉择了。”沈敬看着面前同样面色凝重的徐光启、周墨和王铁柱,“形势在恶化,敌人的手段在升级,新的危险区域在不断出现。而我们的资源、精力、尤其是晚晴的安全承受力,是有限的。”
他顿了顿,缓缓道:“目前,我们面临着几条战线:一是防御汉王的‘镜渊’威胁,保护晚晴;二是继续对纹路体系进行基础研究,特别是寻找对抗‘镜渊’的方法;三是监控和研究龙江黑盒及地下节点;四是配合陛下的西南探查(虽然主动权在陛下手中,但信息可能回流);五是继续推进‘实学’和新舰建造,以应对朝堂和外部压力。”
“以我们目前的力量,想要在所有战线上都取得进展,甚至只是维持,都力不从心。必须有所侧重,甚至……有所取舍。”
徐光启叹息:“是啊,晚晴不能再承受任何风险了。‘镜渊’的威胁迫在眉睫,必须优先解决。可是,我们至今对‘镜渊’的原理和运作方式,了解仍然有限。”
周墨一直低着头,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着复杂的纹路符号,此刻忽然抬起头,眼中闪烁着一种混合着疲惫与兴奋的光芒:“大人,徐大人,关于‘镜渊’,我可能……有一个新的想法,或者说,一个理论的雏形。”
“哦?快说!”沈敬精神一振。
“我们之前一直将‘镜渊’视为一种‘远程窥视’或‘同步感知’能力。”周墨组织着语言,“但结合晚晴姑娘的描述(冰冷镜子感)、以及我们监测到的那些异常扰动特征(短暂、微弱、频率特定),我反复思考纹路体系中的‘共鸣’与‘信息传递’原理,再对比黑盒脉冲中关于‘未授权窥探协议’的提示……我觉得,我们可能理解错了方向,或者说,不够深入。”
他拿起炭笔,在旁边的白板上快画出几个抽象的模型:“‘镜渊’很可能不是简单的‘看’,而是一种基于‘高维共鸣纠缠’的‘有限信息映射’!汉王那块碎片,与晚晴姑娘的‘钥匙’本质,在之前多次粗暴的‘污染渗透’与‘共鸣共振’尝试中,可能已经在某种越常规时空的维度上,建立起了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‘纠缠连接’!”
“这种‘纠缠’,使得碎片能够在一定条件下(比如晚晴姑娘进行深度共鸣活动时),像一面被特定频率‘调谐’的镜子,‘映照’出与她相关的‘共鸣状态信息’。但这‘映照’需要‘通道’,需要晚晴姑娘这边出足够强的、特定特征的‘共鸣信号’作为‘光源’!”
徐光启若有所思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只要我们能让晚晴不出那种特定特征的‘共鸣信号’,或者干扰、扭曲这个‘信号’,‘镜渊’就‘看’不到?”
“不止如此!”周墨越说越兴奋,“既然‘镜渊’是依赖‘共鸣纠缠’和‘信号映射’,那么,我们或许可以主动出击,不是被动防御,而是……在晚晴姑娘周围,构建一个‘动态的共鸣屏蔽与干扰网’!”
“这个‘网’的原理是这样的,”周墨在白板上画出一个包裹着中心点的复杂网状结构,“我们利用对标准纹路的理解,设计一系列不断变化、但整体和谐的‘基础共鸣场’,如同给晚晴姑娘披上一层不断流动变换的‘光学迷彩’或‘频率隐身衣’。当汉王的‘镜渊’试图‘调谐’到特定频率来窥视时,它接收到的将是我们这个‘屏蔽网’生成的、混乱或误导性的‘共鸣噪声’,而不是晚晴姑娘真实的‘共鸣信号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