角落里的几盆绿植,早已枯萎,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叶子。
殿中央的龙椅上,坐着一位少年,正是光熹帝刘辩。
他年仅十四岁,身着明黄色的龙袍,
龙袍上的金龙刺绣栩栩如生,却衬得他面色苍白如纸,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。
他的头梳理得整整齐齐,却掩盖不住眉宇间的疲惫与惶恐,
一双清澈的眼眸中满是茫然,正怔怔地望着殿外的天空,如同一只被困在金丝笼中的鸟儿。
刘备心中一酸,快步上前,跪倒在地,以最标准的臣礼拜道:
“臣刘备,中山靖王之后,孝景皇帝阁下玄孙,拜见陛下!”
刘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,回过神来,看向跪倒在地的刘备。
见他双手过膝,面容温和,眼神中满是恭敬与关切,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暖意。
他连忙起身,快步走下龙椅,伸手去扶刘备:“请起,快请起!”
刘备起身,垂手站立在一旁,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殿门,见士兵正死死地盯着殿内,
便压低声音道:“陛下,臣能在此见到您,实属万幸。”
刘辩看着刘备眼中的真诚,眼眶微微泛红,声音带着一丝稚嫩的哽咽:“先生既是皇族血脉,便是朕的皇叔!
这些日子,朕身边连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。”
他拉着刘备的手,冰凉的指尖微微颤抖,“皇叔,你可知朕过得有多难?”
刘备心中一痛,轻声安慰道:“陛下受苦了。
臣虽身在民间,却也听闻董相国把持朝政,陛下处境艰难。
只是宫中耳目众多,有些话,臣不敢明说。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不敢明说”四字,目光再次瞟向殿外,示意刘辩小心。
刘辩何等聪慧,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,脸上的激动褪去几分,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。
他拉着刘备,走到殿内的座椅旁坐下,声音压得极低:“皇叔放心,朕知道轻重。
只是这永安宫,名义上是帝王寝宫,实则与牢笼无异。
董卓那奸贼,每日派士兵监视朕,朕连走出宫门一步都难。”
“陛下,相国如今权势滔天,您需隐忍待时。”
刘备斟酌着词句,不敢有半分僭越,“臣今日入宫,便是想让陛下知晓,天下尚有皇族血脉心念汉室,
并非只有董贼一人说了算。”
刘辩点了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微光,却又很快黯淡下去:“隐忍?朕已经忍了太久了。
前几日,朕想给母后送些衣物,都被士兵拦下,他们说这是董卓的命令,不允许朕与母后相见。”
提到何太后,他的声音开始颤抖,
“皇叔,你不知道,母后被幽禁在长乐宫,每日只能吃些残羹冷炙,连件御寒的棉衣都没有。
董卓那个奸贼,他根本就没把我们母子放在眼里!”
刘备握紧了拳头,指甲几乎嵌进肉里。
他早已听闻董卓残暴,却没想到竟如此肆无忌惮,连太后和皇帝都敢如此怠慢。
但他深知此刻不能表露分毫怒气,只能轻声道:“陛下,太后吉人自有天相,定会平安无事。
您如今最重要的,是保全自身,只要您还在,汉室就还有希望。”
“希望?”
刘辩苦笑着摇了摇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