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门被两名身着黑色劲装,面无表情的阴阳司影卫,牢牢把守。
宫墙内外,三步一岗,五步一哨,戒备森严,连一只鸟,都飞不进来。
所有熟悉的宫女、内侍,全都被遣散一空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群同样沉默寡言,行动如风的陌生面孔。他们是长乐宫新的仆人,更是负责监视她的,狱卒。
长乐被带回来的第一天,便将自己寝殿内,所有能砸的东西,全都砸了个粉碎。
名贵的瓷器,精致的摆件,甚至是她最喜欢的,那套文房四宝,都在她疯狂的宣泄中,化作了一地狼藉。
她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,愤怒的幼兽,用嘶吼,用破坏,来泄着心中的不甘与狂怒。
苏文月就站在门外,静静地听着。她没有阻止,也没有劝说。
她知道,殿下心中那股滔天的怨气,需要一个出口。
整整一天一夜,长乐不吃不喝,不眠不休。直到,她再也没有一丝力气,才终于疲惫地倒在了那一片狼藉之中,沉沉睡去。
第二天,她醒来时,寝殿内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,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。
餐桌上,摆着精致的早膳,还冒着热气。
可这种平静,却让她感到了更深的,窒息般的绝望。
她开始用另一种方式,进行反抗——绝食。
你不是要禁锢我的身体吗?那好,我便毁掉它。
然而,她的这点小伎俩,在沈知遥的绝对权力面前,根本不值一提。
第三天,当她因为饥饿而虚弱地躺在床上时,苏文月端着一碗汤药,走了进来。
身后,还跟着两名,身材高大的,影卫。
“殿下,该用膳了。”苏文月的声音,依旧温和。
“拿走,我不想吃。”长乐虚弱地,扭过头去。
苏文月叹了口气。
“殿下,您又何必,如此折磨自己?”她轻声说道,“沈大人的命令是,要您‘静心思过’,而不是要您的性命。您若是一心求死,我们自然有办法,让您……求死不得。”
说着,她对着那两名影卫,使了个眼色。
其中一名影卫,上前一步,动作干脆利落地,制住了长乐的双手。另一名,则毫不怜香惜玉地,捏开了她的下巴。
苏文月,将那碗尚有些滚烫的汤药,一滴不漏地,尽数灌了进去。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长乐被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,眼泪不受控制地,奔涌而出。
那苦涩的药汁,顺着她的喉咙,一路灼烧到她的胃里,也彻底烧毁了她最后一丝,反抗的尊严。
她终于明白了。
在这座牢笼里,她连死的权力,都没有。
她,只是沈知遥手中的一个玩物。她的生,她的死,她的喜,她的悲,都只在对方的,一念之间。
巨大的无力感,像潮水一般,将她彻底淹没。
她不再反抗,不再哭闹,也不再绝食。
她变得,异常的安静。
每日,她只是呆呆地,坐在窗前,看着那一方,被宫墙切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。
她的眼神,空洞而麻木。
曾经在她眼中,燃烧着的那团,名为“理想”与“希望”的火焰,似乎,已经彻底熄灭了。
……
与此同时,凌烟阁内。
沈知遥,正站在一幅巨大的,大昭疆域图前。
她的身后,林默正恭敬地,汇报着这几日的朝政。
“……‘通济行’在江南的盈利,比上个月,又涨了两成。陆将军那边,送来了新的军备申请,有了这笔钱,北境的军备,可以全部,换装一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