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长歌教完士兵们鸳鸯阵法,便让他们分组进行对练,上强度进行对抗。
直到夕阳西下,演武场内仍旧一片热火朝天。
入夜,县衙后院灯火通明。
李文正与许长歌二人秉烛而坐。
一向不苟言笑的知县大人,态度要比先前温和许多。
如今他们势单力薄,为了完成赈灾的重任,不得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,属于共渡难关。
“长歌,我为桃源县知县,明知沈家这等乡绅为富不仁,无恶不作,但想要予以惩治,一无法理之名,二缺地方之力,更没制胜关键,一不小心还会被上级知府责问擅动地方望族。”
“我知你此去洛城运粮极为凶险,你若是失败,我李文正的仕途尽毁是小事,这桃源县万千灾民都会活活饿死。”
没了旁人,李文正也放下知县的官架子,说话变得语重心长。
许长歌点了点头,明白未来岳父大人的难处,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相谈,作为女婿,许长歌还是要表现一番。
虽然他更希望对面坐着的是李晚晴。
“李大人,我也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,但为了不让晚晴伤心,我定然会完成任务,活着回来!”
说着,许长歌不禁向内院张望,“不知晚晴睡了没?”
李文正表情一僵硬,猛然想到许长歌接走柳清鸢之事,语气变得冷淡道:“她今日不想见你。”
许长歌明白,岳父大人这关,他还没真正过去。
“李大人,其实赈灾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。”
“哦?”李文正脸色忽然一喜,“快快说来!”
许长歌笑了笑,岳父大人变脸比翻书还快。
“方法就是以工代赈,我许家酒坊就能解决两千灾民的生计问题。”
闻言,李文正先是一怔,略作思忖,很快就明白许长歌的用意,但目光中却充满疑惑。
“你是说,你要雇佣这些流民帮你做事,然后给他们工钱?可你的酒坊只有酿酒的生意,怎么能支撑起这么多张嘴吃饭?”
许长歌自信一笑,“我自然有我的办法,我不仅要帮大人解决灾民,还要帮大人铲除为富不仁的沈家,让桃源县百姓都能吃上正常价格的米粮,喝上真正的美酒。”
“铲除沈家这件事我早就想做了。”李文正附和一声,随即脸色变得黯然,“可惜沈家在桃源县的势力根深蒂固,我一个朝廷七品知县都对此无可奈何,你又能如何办到?”
“沈家肯定早准备好了天罗地网,等着我们往里钻呢。”
事实正如李文正所料。
桃源县沈家大宅,今夜不见了往日的富贵喧嚣,处处透着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朱漆大门上悬挂着两条长长的白绫,门楣两侧各挂一盏惨白的灯笼,在夜风中微微晃动,映得门庭内一片凄清。
院内石板路上撒着纸钱,往来仆役皆披麻戴孝,腰间系着白绳。
正厅已被设为灵堂,隐约可见里面摆放着灵位,香火缭绕间,不时传来女眷压抑的啜泣。
书房内,烛火摇曳,映着沈长轩阴鸷的脸庞。
此刻,他身着锦袍,端坐于太师椅上,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,神色间满是愤怒。
他的亲弟弟沈春明,已经被放入棺中,正等着下葬。
沈老爷子刚刚来到这间书房,只给沈长轩留下一句话。
“老二,不要让我失望。”
沈长轩信心满满,当即向祖父保证,三弟的血不会白流。
他一定会让碎尸万段,还要让保他的李文正一同陪葬,彻底拔掉这颗碍眼的钉子。
一名黑衣护卫垂立在下方,恭敬禀报。
“公子,风声已经在暗中放出,城中不少亡命之徒都已闻讯,就等您下悬赏令了。”
沈长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缓缓开口,声音冰冷刺骨。
“悬赏令可以,但你给我传下话去,必须等他从洛城运粮归来之时再动手!包括黑风岭上的黑山贼,我沈家可以将那千石粮食送给他们,只要许长歌死!”
护卫面露疑惑,忍不住抬头:“公子,为何还要等这么久?”
“蠢货!”沈长轩冷哼一声,“我们的目的可不止是让许长歌死!”
“他是李文正任命的运粮官,只有他运粮失败,李文正才能被安上赈灾不力的罪名!”
沈长轩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得意:“我要的,还有李文正倒台,我们沈家再趁机扶持魏德上位,在桃源县就能一手遮天!”
护卫恍然大悟,连忙躬身应道:“属下明白!属下这就去传令,绝不让人坏了公子的大计!”
“对了公子,属下还有一事禀报,今日县衙突然召集了城内所有的能工巧匠,似乎是要秘密打造什么东西,具体是什么,属下还未打探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