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长歌去县城已有三天,至今没有回来,让周芷薇担心不已,生怕他遇到麻烦。
“夫人,您都在这儿站大半天了,脚都该麻了,回去歇着吧。”
酒坊门口立着一座新建的箭楼,赵岩朵坐在楼顶的女儿墙上,一只大长腿悬在半空,另一只腿撑着胳膊肘,向下望来,忍不住劝道。
“许长歌那无赖,本事大着呢,肯定不会有事的,您天天在这儿等,都快成一块望夫石啦!”
抬眸瞧见赵岩朵那副女悍匪模样,周芷薇勉强扯出一丝莞尔笑意,“你不也一样。”
赵岩朵脸颊一红,这些天她虽然说要在箭楼上警戒黑山贼,但杏眸目光却没落在远处黑风岭的方向,反而时不时往桃源县的方向瞟。
她满心的担忧无处泄,便都化作了对身边人的“苛责”。
许长歌不在的时间,赵岩朵便承担起训练猎户队武艺的职责。
“赵大强!你擦的什么破弓?弦上都还沾着灰,要是真有山贼来犯,你这弓能拉得开吗?”
赵岩朵瞥见院子内,赵大强慢悠悠地擦拭着弓箭,声音陡然拔高。
赵大强吓了一跳,手一抖差点把弓掉在地上。
最近赵岩朵开始教习武艺,赵大强每天都要被她揍个好几遍。
“朵姑娘,我这都擦第三遍了,您别火气这么大,许大哥吉人自有天相,肯定能平安回来的。”
“都三天了,也不差人送个消息!”赵岩朵轻哼一声,又看向一旁整理兵器的其他伙计,“还有你们,动作都麻利点!要是许长歌回来看到你们这般松懈,看他怎么收拾你们!”
经过几日的相处,伙计们都知道这位女悍匪的性子,也明白她的担忧,没人敢反驳,只能加快手上的动作,箭楼下一时间只剩下兵器碰撞的叮当声。
就在这时,远处的土路上忽然扬起一阵不小的尘土,隐约可见一队车马朝着酒坊的方向驶来。
“快看!有车队过来了!”
放哨的猎户率先喊了一声。
赵岩朵心头一紧,立刻直起身,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。
周芷薇也听到了声音,猛地转过身,快步走到寨门旁。
酒坊里的伙计、绿水村的村民们,也都被这动静吸引,纷纷围了过来。
车队越来越近,众人渐渐看清,为的是一辆马车,后面跟着三辆满载货物的牛车,但赶车的都是陌生面孔。
见不是黑山贼来袭,众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但找了半天,也没有见到许长歌的身影。
待到车队驶到寨门前停下,为的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跳下车,对着寨门拱手喊道:“请问这里是许家酒坊吗?我们是奉许巡检之命,送东西过来的!”
“许巡检?”周芷薇心头疑惑,上前问道:“管事的,这里的确是许家酒坊,但我们并不认识什么许巡检,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?”
管事见周芷薇气质温婉、众人对她颇为敬重,便猜到她的身份,再次拱手行礼。
“这位便是许夫人吧,小人是醉云楼的管事,奉我家东家李念卿公子之命,按许长歌大人的清单送物资过来,还请夫人清点。”
许长歌大人?周芷薇心中一惊,难道管事所说的许巡检,就是夫君?
这是怎么回事?
管事话音刚落,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落在了那三辆牛车上。
只见牛车的车厢用油布盖着,看上去鼓鼓囊囊的,显然装了不少东西。
管事挥了挥手,手下人便上前掀开了油布。
瞬间,所有人都惊呆。
第一辆牛车上,放着一捆捆色泽鲜亮的布匹,有适合做衣物的细布,也有耐磨的粗布,还有几匹质地精良的丝绸,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。
旁边堆着一排排的油壶、盐袋,甚至还有几罐少见的蜜糖。
最边上是几个木箱子,被赶过来的周惊蛰一眼便认出,里面全是各种药材,有治疗外伤的金疮药、止血草,也有调理身体的当归、党参,样样齐全。
第二辆牛车上的东西更是让众人眼前亮。
满满的都是米粮!白花花的大米装在麻袋里,堆得像小山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