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官相信许长歌此去天仙楼要么有未说破的目的,要么就是有人故意设局!”
李文正盛怒之后,也渐渐冷静下来。
女儿都已经把此事传扬出去,许长歌现在名义上就是知县的女婿,若他被人不明不白给杀了,那李文正还有何威信可言?
况且许长歌现在是敢于向沈家这等为富不仁的恶势力斗争,所有灾民都看着呢。
纵使他现在依旧愤怒,但也不得不先排险。
“周主簿,带十名衙役,随我去天仙楼抓捕那不知检点的女婿许长歌!”
略作思忖后,李文正沉声命令道,脸色阴沉的走出书房。
“抓捕?女婿?”李晚晴顿时怔住,一脸的不可思议。
“是,知县大人。”周向阳紧随着李文正出门,望见一脸紧张的李晚晴,解释道:“晚晴小姐,知县大人的意思是若许长歌真是那风流浪荡的薄情郎,可以他行为不检,当众与之退婚,这样你和县令大人都有个台阶下。”
李晚晴杏眸转了转,红唇轻咬,“若是另有隐情呢?”
周向阳微微一笑,“那正好可以保护他啊。”
与此同时,天仙楼内。
小兰手里攥着柳花魁所写的诗词走出暖阁,来到二楼大厅。
侍女们送来笔墨纸砚,在场的客人纷纷低头凝眉陷入思索。
而在大厅的一处偏厅内,坐着一个中年儒生,留着三缕山羊胡,看上去神情颇为倨傲。
小兰走上前去,递出一袋子银两放在案牍上,“陈夫子,有劳了。”
此人正是打茶围评诗的裁判陈夫子,曾任桃源县县学的客座讲师,等会他会对二楼客人的诗词进行品评,选出可以上三楼的诗词出彩者。
“陈某并非为了区区几十两银子,而是柳花魁相请故而前来捧场。”
“小兰代小姐谢过陈夫子。”
陈夫子点了点头,目光望了一眼大厅众人,目光落在沈春明身上,沉声道:“作为裁判,今日我一定会做到公平公正!不过以我看来,胜出者非沈三公子莫属!”
说着,他起身走进大厅,在主位之上坐下,众宾客纷纷向地位崇高的陈夫子拱手致意。
小兰跟着来到大厅中央的案牍上,点燃香炉里面的一根香,转身对众人说道:“我是柳花魁的婢女小兰,请诸位客人在一炷香的时间完成诗作,然后交由陈夫子品评,同时我也会誊写一份送给小姐鉴赏。”
话落,沈春明当即奋笔疾书。
输给许长歌四百五十两银子,不仅没有出成风头,还反而被许长歌踩到脚底下。
握笔的手指骨泛白,几乎要将笔给握断,心中暗暗誓。
做诗这一环节,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再输,也绝不会输。
昨夜囚婆已将今日诗题泄露给了我,连评诗的裁判也一起告知。
有数位才子一起为我参详,裁判陈夫子我已提前买通,天时地利人和我全占。
我这一绝对能够惊艳众人,许长歌定会自惭形秽,无地自容!
然而,他余光一瞥,却见许长歌只是淡淡喝茶,对面前的笔墨纸砚无动于衷。
沈春明当即讥讽道:“哼,一个乡野村夫会写诗才怪了!”
闻言,许长歌面不改色,放下茶杯,心中暗忖。
在座的这些人老说我是乡野村民,除去我身份低微的原因外,还因为自己没有名望。
万般皆下品,唯有读书高,诗名、才名、功名、在古代全都是不可多得的资源。
抄出两千古绝唱,使劲踩踩沈春明,还能让自己的仙女娘子,在知县岳父大人那里少挨些骂。
但若是丢出千古绝句,单纯博个青楼才子的名声,未免有些暴殄天物,怎么着也得再添点彩头吧。
念及此,他目光缓缓望向上一环节中的冤大头。
视野中,沈春明猛地掷笔,扬着诗稿起身,声音刻意拔高:“诸位,我先了!”
“嫩黄轻拂画楼东,舞袖摇丝趁晚风,最是春光留不住,一帘飞絮落杯中!”
话音刚落,立刻有宾客抚掌赞叹。
“好!飞絮落杯这句极秒,把柳的柔媚和雅集的意境融在一起,妙!实在是妙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