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身在晃动。视野在跳跃。
但他不需要静止。
经过无数次的磨合,经过那本写满数据的笔记本的洗礼,这台战车的每一次震动,每一个液压杆的伸缩,都成了他身体本能的一部分。
他预判了车身的起伏。他预判了弹道的轨迹。
甚至,他预判了敌人的恐惧。
左踏板,点一下。高平低声说。
何山的左脚尖轻轻一点。
车身微不可察地向左一偏。
就在这一瞬间,炮口与目标重合。
开火。
轰!
猎虎那根长长的炮管喷出一团烈焰。
在时四十公里的高冲击中,在没有任何火控计算机辅助的情况下,高平打出了这致命的一炮。
八百米外。
左边那辆IV型坦克的炮塔像纸糊的一样被撕开。钨芯穿甲弹携带的恐怖动能瞬间摧毁了它的一切。
殉爆的火焰从舱盖里喷涌而出,将被炸飞的炮塔顶到了半空。
移动射击!命中!
观礼台上,所有的武官都站了起来。
如果说之前打火车是静对动的神射,那么现在,这就是动对静的屠杀。
这是把坦克当成了刺刀在用!
这不可能……凯勒教授的脸皮在抽搐,没有陀螺仪,没有稳定器,他怎么可能打得中?这不科学!
这就是人。赢昭看着那个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身影,眼中满是狂热,这是把人变成了机器的灵魂。
战场上。
剩下的那辆IV型坦克彻底慌了。
它开始倒车,试图逃回掩体。
想跑?何山大笑,晚了!
他猛踩油门,猎虎带着一股腥风血雨,直接撞了上去。
四十多吨对二十多吨。
这就是物理法则的碾压。
没有任何悬念。猎虎那厚重的上装甲像一把巨斧,狠狠地劈进了IV型坦克的侧面。
嘎吱——轰!
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,那辆IV型坦克被生生撞翻,履带朝天,像一只翻过身的甲虫。
猎虎从它的残骸旁呼啸而过,连漆皮都没掉一块。
这不是战斗。
这是处刑。
这就是移动靶射击。林建业看着燃烧的残骸,冷冷地说道,只不过,我们是射手,他们是靶子。
继续!目标k-29高地主阵地!
猎虎没有停留,它像一把烧红的餐刀,切入了红军防线的黄油中。
博格的教导团乱了。
通讯被干扰,侧翼被突破,前锋被碾压。他们引以为傲的阵型,在猎虎这种不讲理的打法面前,变成了一盘散沙。
他们试图集火。
但猎虎太快了,太滑了。它利用地形,利用烟雾,利用度,在红军的火力网中穿梭。
每一打在它身上的炮弹都被弹开。
而它的每一声炮响,都意味着一辆红军坦克的报废。
高平就像是一个冷酷的死神,坐在炮塔里收割着生命。五,六,七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