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鬼臾祸国时,您在哪?帝挚荒淫时,您在哪?现在百姓要饿死了,您站出来讲法度了?”
郑阙脸涨红:“你……你一个逆贼,有什么资格质问老夫!”
“就凭我是先帝的弟弟,就凭我救了洛阳。”尧提高声音,让所有人都听见:
“就凭我毁了献祭塔,杀了鬼臾。就凭我现在站在这里,没让这城里的人死光!”
百姓中有人喊:“尧相说得对!开仓!”
“开仓!开仓!”
呼声越来越高。
郑阙还要说,一个家丁匆匆跑来,在他耳边低语几句。
郑阙脸色变了,看了尧一眼,冷哼一声,带着人走了。
孙邈疑惑:“他怎么突然走了?”
尧看向街角,那里银羽刚刚收起刀。“有时候,讲道理不如亮刀子。开门,放粮。”
黄昏时分,楚王进城了。
只带了四个护卫,骑马从城门缓缓而入。他四十出头,面容清癯,穿着紫色王袍,腰佩长剑。
街道两侧,百姓围观,窃窃私语。
楚王直接来到尧的临时住所,尧在院中设了茶案,两人对坐。
“尧相,哥哥”楚王先开口,“多年未见,你憔悴了。”
“楚王你也是。”尧斟茶,“八百里疾行,堂弟你辛苦了。”
“为国事,不辛苦。”楚王接过茶杯,不喝,放在案上:
“开门见山吧,我要留在洛阳,辅佐幼主,重整朝纲。”
“以什么身份?”
“摄政王。”楚王说:
“帝挚无子,子玦年幼,我有资格摄政。”
“先帝遗诏呢?”
“鬼臾乱政,遗诏早不知去向。”楚王盯着尧:
“但宗室、大臣可以联名上表,请幼主下诏封我为摄政,这是惯例。”
尧喝了口茶:“我是先帝的弟弟,子玦的叔叔,比你更具优势,堂弟你想让我也联名?”
“你是救洛阳的英雄,你若联名,分量最重。”楚王说:
“作为回报,我可以赦免你之前的‘罪’,恢复相位,总领朝政。我们合作,稳定天下。”
“如果我不联名呢?”
楚王笑了笑,手指轻敲茶杯:
“那你就算是先帝的弟弟,也还是逆贼,我可以现在拿下你,以‘挟持幼主、祸乱朝堂’的罪名处死。
城外三千精兵,城内……应该也有愿意合作的人。”
“比如郑阙?”
“郑大人是忠臣,识时务。”楚王说:
“尧相哥哥,我不是鬼臾,我不想杀人。但有时候,不得不杀。”
院墙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,很多。
银羽从屋后走出,刀已出鞘。院门打开,明镜带着十几个士兵进来,围住院子。
楚王的四个护卫拔剑。
“堂弟。”尧放下茶杯:
“洛阳刚经历大劫,不能再流血了。你杀我,会失民心。我杀你,会引内战。我们谁都不杀,谈个条件,如何?”
楚王看着周围的士兵,又看看尧:“什么条件?”
“第一,你留在洛阳,可以参政,但不能摄政。朝政由大臣共议,你有一票。”
“第二呢?”
“第二,赦免我‘逆贼’罪名的事,等幼主正式登基后,由他下诏。你不能代行。”
楚王皱眉:“这等于架空我。”
“第三,”尧继续说,“您城外三千军队,留一千在城外营地,其余撤回封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