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。”银羽说,“雁门关守住了,西戎联军分裂成三支,互相攻伐,暂时不会南侵。戎桀将军五日前派了五百骑兵南下,昨天刚到洛阳,正在协助维持秩序。”
“朝堂呢?子玦小皇帝呢?”
周横叹了口气:“皇宫毁了三分之一。小皇帝还活着,但受了惊吓,现在由几个老臣照顾。
问题是……鬼臾死后,朝廷瘫痪了。各部官员死的死、逃的逃,剩下的人不知道听谁的。”
尧走到窗边。窗外是洛阳的街道,到处是废墟,百姓们在清理瓦砾,士兵在巡逻。远处,皇宫的方向还在冒烟。
“得重建朝廷。”他说。
“谁来做?”明镜问,“你是通缉犯,现在虽然救了洛阳,但名义上还是逆贼。戎桀是边将,不能干政。银羽是域外血脉,更不可能。”
尧沉默片刻:“先见见还活着的大臣。把他们请来,开个会。”
当天下午,七个大臣来到临时住所。都是老人,最年轻的也有五十多岁,个个灰头土脸,官服破损。
尧坐在主位,银羽和明镜站在两侧。九个幸存士兵守在门外。
礼部尚书李桢先开口,声音干涩:“尧相,您救了洛阳,老夫代全城百姓谢您。但……您还是戴罪之身,圣旨未撤,见面已是逾矩。”
“李大人,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。”兵部侍郎孙邈说,“朝廷都快没了,还讲什么规矩?当务之急是恢复秩序,赈济灾民,防备外敌。”
“外敌?”尧问。
“南蛮听说中原大乱,已经在边境集结。东夷也有异动。”孙邈说,“还有,各地藩王、刺史,都在观望。如果朝廷不能迅重建权威,不出一个月,天下必乱。”
工部尚书陈胥咳嗽几声:“重建需要钱粮。国库被鬼臾掏空了,洛阳粮仓在战乱中被抢了一半。现在城里有三十万张嘴要吃饭,粮食最多撑十天。”
尧看向银羽:“雁门关来的骑兵带粮了吗?”
“带了,但只够五千人吃半个月。”银羽说,“杯水车薪。”
“那就征粮。”刑部尚书王焕说,“向周边州县征调。谁敢不从,以叛逆论处。”
“不行。”尧摇头,“百姓刚经历大难,再征粮会激起民变。而且周边州县也遭了灾,没多少余粮。”
“那怎么办?等饿死?”
一直没说话的太史令张洵开口:“其实……有个办法。但需要尧相出面。”
“说。”
“鬼臾掌权时,查抄了不少贪官和富商的家产,那些钱粮应该还在库房里。”张洵说,“只是库房的钥匙和账册,只有鬼臾的亲信知道。如果能找到那些人……”
“鬼臾的亲信不是死了就是逃了。”孙邈说,“上哪找?”
明镜突然说:“我知道一个人可能知道。周平。”
众人都看他。
“周平是鬼臾的贴身守卫之一,虽然被控制,但应该见过不少事。”明镜说,“我去问他。”
周平被带过来时,头上还缠着绷带。他看见这么多大臣,有些紧张。
“周平,别怕。”尧说,“问你几个问题。鬼臾的钱粮库房在哪?钥匙和账册在谁手里?”
周平回忆:“库房……在皇城西侧的‘永丰仓’。钥匙有三把,一把在鬼臾身上,一把在户部侍郎刘裕手里,还有一把……在……”
他顿了顿,看向大臣们。
“在谁手里?”李桢追问。
“在……在礼部尚书李大人手里。”周平小声说。
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李桢。
李桢脸色变了:“胡说什么!老夫从未拿过什么钥匙!”
“鬼臾说,要拉拢李大人,所以给了您一把钥匙,表示信任。”周平低头:
“他还说,如果有一天他出事,让您打开库房,把钱粮分给忠于他的人,起事……”
李桢浑身抖: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