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他人呢?”银羽问。
“分散了,约定在黑石峪汇合,但可能……”黑山摇头:
“我们一路上看见三处埋伏点,都有吞噬者单位守着。能冲到这里的,恐怕就我们这几个人了。”
尧清点人数:黑山队五人,加上自己三人,共八个。
其中三个重伤,两个轻伤,只有黑山,银羽和自己还有完整战力。
“军队要来了,三千人,离这里三十里。”尧直接说,“我们必须立刻离开黑石峪。”
“往哪走?”一个伤员问,“南面是追兵,东面是平原,西面是悬崖,北面……北面峪口外可能有埋伏。”
明镜展开地图:“有一条路,很险。从西面悬崖攀下去,有一条猎人小道,沿山脊走,可以绕过黑石峪,但要多走一百多里,而且伤员攀不了崖。”
“那就分兵。”尧说,“能攀崖的走山脊,伤员走峪口——但不是往北,是往南。”
“往南?”黑山愣住,“那不是自投罗网?”
“三千军队的目标是我们。如果现峪里有人,会全力围剿。伤员往南走,制造痕迹,引开他们。能攀崖的趁机北上。”尧看着伤员们:
“这个任务,活下来的机会很小。”
三个重伤员对视一眼,一个年轻人笑了:“相国,我老家在雁门关。如果能死得离家乡近点,挺好。”
“我也去。”另一个说,“反正这伤也撑不到雁门了,不如死得有用些。”
黑山要说话,被尧按住:“你得走山脊。我需要有人到雁门,告诉戎桀朝廷的阴谋,告诉他流民潮是陷阱。”
“可他们……”
“这是命令。”尧说,“银羽,明镜,黑山,还有你们一个轻伤的,跟我攀崖。
其余三人,往南,动静越大越好。”
没人反驳,三个重伤员开始整理装备,把仅剩的干粮和水都留给要北上的人。
那个年轻人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,递给黑山:“如果我死了,把这玉佩给我娘。就说……就说儿子战死了,没丢人。”
黑山接过玉佩,手在抖。
“出。”尧转身,不再看他们。
子时三刻,西面悬崖。
尧用绳索把银羽和明镜吊下去,然后是黑山和一个轻伤员。
他自己最后下,悬崖陡峭,下到一半时,听见黑石峪里传来爆炸声——
是伤员们触了明镜留下的部分符箓,故意引军队过去。
接着是喊杀声,很快又弱下去。
没人说话,五个人在黑暗中攀爬,只有绳索摩擦岩石的声音。
快到崖底时,银羽突然低喝:“下面有人!”
尧低头看,崖底阴影里站着十几个人影,仰头看着他们。
不是军队,衣着杂乱,但手里都拿着武器。
“下还是不下?”黑山问。
“下。”尧说,“悬在半空更危险。”
五人落地,刀剑出鞘。对面的人没动,一个老者从人群中走出,举着火把。火光映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,瞎了一只眼。
“可是尧相?”老者问。
尧警惕:“你是?”
“老朽陈石,北地猎户。”老者拱手,“七天前,有位白衣女子托梦给我,说尧相会在此处遇险,让我带人接应。”
“白衣女子?什么模样?”
“看不清脸,但说话很好听。她说她姓许,曾是国师。”陈石说:
“她还说,地脉有感,让我等助相国北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