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可布阵。”
帝挚盯着她,终于坐正身子:“准了。带银羽去吧,她熟悉西戎战术。”
“银羽要留守监视域外势力。”
“那就带……”帝挚想了想,“带金甲卫三百,再多朕也给不起了。”
“谢陛下。”
许负转身时,帝挚忽然低声说:“许负,若事不可为……就回昆仑去吧。那里,规则或许管不到。”
许负脚步顿了顿,没有回头。
三日后,雁门关。
戎桀站在城楼上,铠甲上满是干涸的血迹。关外十里,西戎联军的营帐如黑色蘑菇般蔓延到地平线。
“他们昨天用了一种新武器。”戎桀的声音沙哑,“像是火器,但喷出的不是铁丸,是绿色的粘液。沾到的士兵,三十息内化为白骨。”
许负顺着他的手指看去,城墙某段有明显的腐蚀痕迹,石头都在冒泡。
“吞噬者的生化武器。”许负说,“他们等不及了。”
“国师带来的金甲卫已在关内驻扎。”戎桀犹豫了一下,“但末将观那些卫士……有些奇怪。”
“何处奇怪?”
“眼神空洞,行动整齐得不似活人。”戎桀压低声音,“今晨点名时,有一人摔下马,站起时脖颈扭曲,却仍能行走如常。”
许负的心沉了下去,她想起离京时,金甲卫统领递上的兵符触手冰凉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许负说,“今夜子时,我要在关北十里处的龙崖布阵。你派一队可靠亲兵随行,不要用金甲卫。”
“诺。”
戎桀离去后,许负独自登上最高的烽火台。她闭上眼,神识如蛛网般展开。
关内三千守军,气血大多衰竭,但战意未消。
关外十五万敌军,其中混杂着三百多个非人的能量源——吞噬者单位。
金甲卫营地,三百人……没有心跳。
许负睁开眼,指尖掐算。
原来如此。
帝挚给的不仅是护卫,也是监视,更是……某种祭品。
子时,龙崖。
许负站在崖顶,脚下是按照星图布置的八十一面青铜阵旗。九名戎桀的亲兵手持火把,守在阵法外围。
月光惨白。
许负割破指尖,血滴在阵眼石上。地脉开始回应,嗡嗡的低鸣从地底传来。
就在这时,崖下传来脚步声。
整齐划一的脚步声。
金甲卫从树林中走出,三百人,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为者摘下头盔,露出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——是离京前递兵符的那个统领。
“国师在此布阵,为何不报?”统领的声音平板。
“陛下允我全权处置雁门事宜。”许负没有停止施法,地脉的震动越来越强。
“陛下另有密旨。”统领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,“命国师……以身为引,激活地脉。”
许负看清了帛书上的字,也看清了帛书边缘那抹暗红——那是帝挚的血。
“陛下要献祭我?”
“地脉需平衡者之血彻底激活。”统领向前一步,“国师,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