启明消散后的第七个时辰,长夜未曦,观星台的青铜柱在残月微光中投射出斑驳的暗影。
许负静立在台心,指尖萦绕着一缕淡金色的能量残痕——那是启明消散前最后一刻逸散的气息,被种子即时捕获。
虚拟光屏在她眼前展开,启明那句残缺的警告反复回放:
“方舟不是逃生工具,是。。。是用来封印。。。”的余音在虚空震荡,每一次重播都让那股被强行中断的焦灼感愈清晰。
“主人,我已反复分析启明的消散模式。”种子的电子音带着罕见的凝重:
“那绝非能量耗尽后的自然消散,而是被一种极其精准,且等级极高的力量强行切断了意识连接,就像用利刃斩断丝线般干脆利落。”
戎桀半蹲在观星台的角落,机械臂末端的合金爪正调试着一枚新安装的暗能量探测器,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他闻言抬头,猩红的机械眼闪过一丝寒芒:“能够中断前平衡者的存在。。。这种力量至少达到了宇宙法则层级,放眼当前已知势力,唯有。。。”
“唯有守恒者。”许负接过他的话,目光望向地下空洞的方向,那里隐约传来微弱的法则共鸣:
“他从一开始就有事情瞒着我们,启明的警告,恰恰印证了这一点。”
与此同时,九州王都的大殿之上,灯火通明却气氛凝重。
帝挚身着玄色龙袍,端坐于王座之上,脸色沉如寒铁。
一名浑身浴血的信使踉跄闯入,单膝跪地,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:
“陛下!边境急报!西戎部落趁我九州注意力被宇宙之事牵制,突然大举进犯,已连续攻破三关,兵锋直逼雁门关!”
“兵力多少?”帝挚的声音平静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至少五万骑兵,且装备精良,战力远以往!”
信使额头青筋暴起,语气急切:
“雁门关守将派人拼死传讯,请求朝廷火增援!”
“臣愿往!”大将军力牧立刻出列,身披玄甲的身躯如山岳般挺拔:
“臣愿率三万精兵前往阻击,定要将西戎蛮夷赶回漠北!”
就在此时,一道淡蓝色的虚影突然出现在大殿中央,正是许负的神识投影。
她目光扫过殿中群臣,沉声道:“陛下,此事恐有蹊跷。西戎部落向来分散,且物资匮乏,从未有过如此规模的协同作战,更别提主动进犯九州腹地。”
“国师所言极是。”水神禺强紧随其后出列,手中握着一枚晶莹的水玉简:
“黄河水情监测显示,西戎境内的几处干涸水源,近一月来突然变得丰沛异常,水质中还检测到不明能量波动,这绝非自然现象。”
帝挚手指轻轻敲击王座扶手,沉吟片刻后做出决断:
“准奏。力牧将军率三万玄甲军即刻出,驰援雁门关,务必坚守防线。
禺强先生随行,彻查西戎水源异常的根源,务必找出幕后黑手。”
“遵旨!”两人齐声领命,转身大步离去。
处理完边境之事,许负的神识投影直接瞬移至地下空洞。
守恒者的老者身影依旧悬浮在晶体旁,霞光缭绕,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到来。
“我知道你会回来。”守恒者的声音平静无波,目光如同深潭:
“关于启明的话,你心里定有诸多疑问。”
许负直视着他的眼睛,没有丝毫拐弯抹角,开门见山问道:
“方舟到底是什么?别再告诉我只是逃生工具。”
“它的确是逃生工具,这一点我并未说谎。”守恒者语气依旧平淡。
“但并非全部真相。”许负抬手一挥,虚拟光屏展开,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流,“种子从启明消散前的能量残留中,解析出了一段破碎的信息。
方舟除了运载文明,还有一个核心功能——收集各高等文明的精华,包括基因、科技、法则感悟等一切有价值的东西。”
守恒者的身影微微一滞,霞光闪烁了几下,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地下空洞中只剩下晶体的嗡鸣,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。
许久之后,他终于缓缓开口,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:“创造者需要样本。”
“样本?”许负眉头微蹙。
“此方宇宙的文明展,已经偏离了他最初的预期,充满了争斗与毁灭。”
守恒者解释道:
“在新的纯净宇宙中,他想要创造出更完美的文明形态。
方舟在穿越宇宙屏障的航行过程中,会自动提取各登船文明的优秀特质,进行融合与优化,为新文明的诞生奠定基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