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南王爷一指角落里的假祭司:“他是假的大祭司。”
“什么?”
安南王爷又一指颓然坐在高椅上的王太后:“她是假的雪山神女。”
“什么!”
施逻阁被这两个消息震得外焦里嫩:“本王自幼时就在大祭司处受戒,大祭司与母后的神力,我们都是见识过的,怎么可能会是假的?”
“可王上,您见过大祭司的真面目吗?”
施逻阁被安南王爷问愣了。诚然,没有任何人见过大祭司的真面目。
在场众人,唯一有可能见过真正大祭司脸的人,就是王太后。
众人都看向王太后。
王太后重复着:“我是武灵姬,我是天授神女,是大祭司从雪山神庙带下来的…我才是真的神女!”
高瞻像看一个可怜人一样看着她:“你从什么时候现自己不是神女的?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密谋,戕害真的大祭司,并找人冒名顶替的?”
听了高瞻这番话,施逻阁与安南王爷都一脸诧异的看着他:“高先生此言何意?”
“因为正是她,王太后,派人暗算大祭司,并找人上位的。目的,就是隐瞒她自己并非雪山神女的事实!”
高瞻将真相揭开。
武灵姬没想到她极力隐瞒的真相已被人识破,她脸色青白交加,脑子里快想对策。
那是三年前,突然有一天,武灵姬觉她的状态变了…
玉盏中牛乳般的雪茶漾着细微波纹,王太后武灵姬望着铜镜里鬓角新生的几缕银丝,指尖微微颤。
她曾信自己是雪山神女降世,容颜该如殿外不化的冰峰般永恒,可眼下眼角悄然堆起的细纹,正一寸寸撕毁那层自欺欺人的薄纱。
她要去找大祭司求证真相。
三更的梆子声在宫墙深处响起时,武灵姬已带着两名心腹内侍,踏着积雪潜入了大祭司的祭坛。
往日里香烟缭绕的殿宇此刻静得骇人,她绕过供奉着雪山神像的主殿,循着细碎的诵经声摸到偏殿后室。
门缝里漏出的烛火下,本该身着祭袍的大祭司竟褪去了庄严的冠冕,正对着一面青铜古镜喃喃自语,镜中映出的却不是他苍劲的面容,而是一张布满褶皱、眼窝深陷的老脸--原来这位执掌国祭上百年的大祭司,早已用秘术偷换了容貌,维系着他“神明代言人”的假象!
武灵姬心口一紧,转身时不慎碰响了廊下的铜铃。
室内的诵经声骤然停住,她来不及细想,猛地挥手示意内侍:“拿下!”
黑影如鬼魅般扑入,不等大祭司呼救,浸了迷药的锦帕已捂住他的口鼻。片刻后,祭坛的后门悄无声息地滑开,一辆蒙着黑布的马车碾过积雪,将昏迷的大祭司送往城郊隐秘的地宫。
翌日清晨,当新的“大祭司”身着祭袍出现在朝会之上时,无人察觉那熟悉的面容下,藏着一张陌生的脸。
武灵姬端坐在珠帘之后,望着殿中躬身行礼的身影,指尖摩挲着袖中那缕银丝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。
她或许不是永生的神女,但只要守住这个秘密,她便能永远做南诏国最尊贵的王太后,让雪山的风雪,永远吹不到她的王座之前。
她有什么错?
错的人是大祭司!
是他将自己当作神女从雪山抱出,抚养长大,又命她答应先王求娶,入主后宫,一步步走上王权巅峰。
武灵姬歇斯底里,大喊大叫:“大祭司自己都不能长生,他的神迹都是假的,我被他欺骗了将近五十年,难道不该我报复吗?我把他锁在暗无天日的地宫里,又找了相似的人代替他。我故意不让假祭司知晓我是幕后主使,这样演戏才能逼真!大祭司既然把控我的人生几十年,那我自然要好好感谢他!”
“大祭司现在何处?”
高瞻只关心这一个问题。
“死了!”
武灵姬败局已定,才不会束手就擒:“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他!”
“你可知,是谁将这小女婴儿送上岸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