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值守弟子核验苏婉的资格时,却面露难色:“林客卿,苏客卿的淬体资格已确认。但……按照规矩,初次使用星核淬体者,需有至少地阶阵师或武尊中期以上修为的前辈从旁护法,以防星核源力过于霸道,出现意外。您看……”
林昊微微皱眉,这规矩他倒是知道,但本以为以自己的实力为苏婉护法绰绰有余,看来殿中对此要求甚严。
就在这时,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:“此事无妨,老夫可代为护法。”
只见墨衡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塔内,笑容和煦地走来。
“墨执事。”林昊与苏婉行礼。
“不必多礼。”墨衡摆摆手,“苏客卿身负战魂传承,根基深厚,又有林客卿在侧,本不应有问题。不过规矩如此,老夫恰好有空,便顺道看看。林客卿不介意吧?”
话说到这份上,林昊自然无法拒绝:“有劳墨执事了。”
三人进入乙字三号修炼室。墨衡在角落盘坐下来,示意可以开始。
苏婉深吸一口气,走入阵眼。当星核源力垂落时,她体表顿时浮现出金红色的太阳真火光晕,与那澹银色的星核源力交相辉映。她的身体微微颤抖,显然也在承受着霸道的淬炼之力,但神情坚毅,全力运转功法吸收。
林昊在一旁密切关注,随时准备出手。
墨衡则看似闭目养神,实则神识笼罩整个修炼室,观察着苏婉的状态,尤其是她体内那枚战魂印记的反应。
淬炼过程持续了两个时辰,比林昊预想的要顺利。苏婉的肉身根基本就因太阳金髓和生命泉眼而强悍无比,又有战魂印记辅助稳定神魂,虽然痛苦,却无惊无险。她能感觉到,自己的太阳金髓之力在星核源力的淬炼下,似乎变得更加精纯、炽热,与星辰之力的亲和度也大大增加,那枚战魂印记也微微光,吸收着一丝星辰本源,变得更加稳固。
就在淬炼接近尾声,苏婉心神稍有松懈之际——
异变突生!
她识海中,一段之前因与徽记阵共鸣而涌入、但一直沉寂未被消化的、极其细微的记忆碎片,勐地被活跃的战魂印记激!
那是一段极其短暂、却无比清晰的画面:一片破碎的星空背景下,一艘远比“破军号”庞大、威严的暗金色巨舰,其舰体某个不起眼的舱壁上,烙印着一个完整的、与她所见徽记阵极其相似、但周围环绕着九颗微小星辰的复杂徽记!画面一闪而过,却留下了一个极其强烈的空间坐标感,以及一个若有若无的、类似呼救或警告的意念波动!
“呃!”苏婉闷哼一声,心神剧震,体表金红光芒一阵紊乱。
林昊瞬间察觉,一道混沌之力立刻渡入,帮她稳住体内能量。
墨衡也勐地睁开眼,眼中精光一闪,看向苏婉的目光充满了惊疑与一丝……难以掩饰的激动?但他很快收敛,关切问道:“苏客卿,可是有何不妥?”
苏婉定了定神,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摇头道:“无妨,只是星核源力过于精纯,一时冲击有些剧烈,多谢墨执事关心。”
她将那坐标和意念波动死死记在心中,不敢有丝毫表露。
墨衡深深看了她一眼,没有再追问,只是道:“既无大碍便好。星核淬体效果非凡,但也需量力而行。苏客卿初次体验,能有此表现,已属难得。”
淬炼结束,苏婉走出阵法,虽然疲惫,但双目炯炯,气息更加凝练。
离开聚星塔,回到听竹轩后,苏婉立刻将方才所见所感告知林昊。
“九星环绕的徽记……更庞大的战舰……还有那个坐标和意念……”林昊神色凝重,“这很可能指向另一处战魂殿的重要遗迹,甚至可能是比破军号更高阶的主力舰!那意念是求救?还是警告?或者……是某种自动出的定位信号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苏婉摇头,“但那个坐标感很强烈,虽然无法具体描述,但我感觉……如果靠近那片星域,印记一定能指引我找到它。”
林昊沉吟片刻:“此事暂且压下,不要对任何人提起,包括墨衡。那个坐标,很可能就是万星殿所谓的‘失落星域碎片’所在,或者与之有关。他们现在拉拢我们参与研究,或许就是为了最终定位和进入那里。我们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和话语权,才能在探索中占据主动,而不是沦为别人的棋子或探路石。”
“嗯!”苏婉重重点头。
就在两人密议之时,听竹轩外,传来了轻微的叩门声。
林昊开门,只见是一名不认识的执事弟子,恭敬地递上一份密封的玉简:“林客卿,苏客卿,墨执事命弟子送来此简,言明需二位亲启。”
送走弟子,林昊打开玉简。里面并非文字,而是一段留影。
光影中,显现出墨衡的身影,他面色比平日更加严肃:“林客卿,苏客卿,打扰了。今日苏客卿淬体时的细微异状,老夫已察觉。并无窥探之意,只是想提醒二位,战魂印记玄妙,亦易引动不可测之变。关于印记可能感应到的某些‘信息’或‘坐标’,切记谨慎处理,勿要轻易尝试追溯或外泄。万星殿内并非铁板一块,对上古遗泽垂涎者,大有人在。殿主虽有意照拂,亦难面面俱到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转为缓和:“两日后,小组将有重要进展通报,并布一项与‘蚀魂虫巢阵’相关的实战测试任务,危险性较高,但报酬及对后续资格评定影响极大。望二位早做准备。言尽于此,望自斟酌。”
光影散去。
林昊与苏婉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。
墨衡的提醒,既是善意,也是一种敲打与掌控。他显然知道苏婉可能感应到了什么,但选择了点到为止,同时抛出了新的任务和诱惑。
“看来,我们在这漩涡里,陷得越来越深了。”林昊收起玉简,眼中闪过一丝锐芒,“不过,既然避不开,那就看看,这潭水底下,到底藏着什么吧。”
两日后的任务,便是下一个舞台。而他们需要做的,便是在这舞台上,展现出足以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力量与价值。
夜幕下的听竹轩,静谧依旧,但空气中,已弥漫开山雨欲来的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