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戈壁滩上,风卷着血腥气,呜咽着掠过。
墨衡长老的话,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,在林昊心中激起层层涟漪。星蚀少主、邪恶仪式、侵蚀星辰之力……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,勾勒出一幅阴暗而危险的图景。
“星蚀……”林昊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,指尖那枚得自沙暴族勇士的黑色骨牌似乎变得更加冰冷刺骨。骨牌上那燃烧星辰的图桉,此刻看来,更像是一种玷污与吞噬。
他看向墨衡,目光锐利如刀:“墨长老,关于这个仪式,你们还知道多少?具体在陨星峡谷何处举行?那星蚀少主的实力又如何?”
墨衡感受到林昊目光中的压迫感,心中凛然,不敢怠慢,连忙道:“林恩公,具体细节我们知之甚少,只是安插在沙暴族内部的眼线冒死传出零碎信息,提及‘星蚀’仪式需在星辰坠落之地的极阴时刻举行,以大量纯净的星辰之力或蕴含星辰本源之物为引,辅以某种邪恶咒法,似乎是为了彻底激或转化那星蚀少主体内的诡异力量。地点,极大可能就在陨星峡谷最核心的‘坠星湖’附近。”
他顿了顿,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与忌惮:“至于那星蚀少主……名为赫连风,年纪不过二十,其实力却已深不可测。三年前,他还只是武师境界,但自从其母——那位来历不明的神秘女子逝去后,他体内的诡异星辰之力便彻底觉醒,修为一日千里。去年,曾有我星阁一位武王初期的长老暗中潜入狂风王庭欲行刺,却被他十招之内重创擒拿,生死不知……据推测,其实力至少已是武王中期,甚至更高!而且,他掌控的那种带着腐蚀特性的星辰之力,极为难缠,对我等修炼正统星辰功法的人,有着先天的克制!”
“二十岁?武王中期?腐蚀星辰之力?”林昊眼神微眯。这绝对是一个劲敌!不仅仅是修为上的差距,更在于那诡异力量属性的克制。这让他对鬼爷的目的更加怀疑,那老鬼让他这个“身负正统星辰传承”的人来此,果然没安好心,是想让他直面这个最危险的敌人。
“林恩公,您也要去陨星峡谷?”墨衡试探着问道,眼中带着一丝期待。林昊及其麾下展现出的强大实力,尤其是那精妙绝伦的星辰战阵和对星辰之力出神入化的运用,让他看到了巨大的希望。若能与这等强者联手,探查甚至破坏仪式的成功率将大大增加。
“不错。”林昊没有隐瞒,“我为此物而来。”他晃了晃手中那枚黑色骨牌,并未提及星痕秘铁。鬼爷与这骨牌、与星蚀少主的关联,是他需要警惕的变数,暂时不便对外人言明。
墨衡看到那骨牌,脸色微变:“这是……‘星蚀卫’的标识!恩公从何得来?”
“杀了几个沙暴族的斥候。”林昊澹澹道。
墨衡闻言,对林昊的实力评估又上了一层楼。能击杀持有此骨牌的星蚀卫,绝非易事。他深吸一口气,郑重道:“林恩公,沙暴族与我星阁乃世仇,星蚀仪式更是关乎我星阁存亡之道统之争。恩公实力群,又与我等目标一致,不知可否……结伴同行?我星阁虽此次损失惨重,但对此地情报、峡谷环境了解更深,或可助恩公一臂之力。若能破坏仪式,我星阁必有重谢,库中所藏星辰材料、功法秘籍,恩公可任意挑选!”
他开出了丰厚的条件,姿态放得极低。形势比人强,没有林昊,他们这群残兵败将,别说破坏仪式,能否活着走到陨星峡谷都是问题。
林昊沉吟片刻。与星阁合作,利大于弊。正如墨衡所言,他们熟悉环境和沙暴族,可以提供宝贵的情报,减少不必要的麻烦。至于所谓的重谢,他并不十分看重,但多一个盟友,总比多一个潜在的敌人要好。
“可以。”林昊点头,“但此行需以我为主,一切行动听我指挥。若遇不可抗之危险,我会以保全自身力量为先。”
“理当如此!”墨衡大喜过望,连忙应承下来。能得此强援,已是万幸,哪里还敢要求更多。
当下,双方合兵一处。星阁原本三十余人,经此一战,只剩下包括墨衡在内的十八人,且大多带伤。林昊让“星陨”小队分出一些疗伤丹药给他们,助他们尽快恢复。
休整半个时辰后,队伍再次出。有了星阁众人的加入,对前路的情况了解确实多了许多。墨衡不仅指出了几条相对安全隐蔽的路径,还分享了沙暴族巡逻队的活动规律和几种荒原特有危险生物的习性。
队伍行进的度并未减慢,反而因为规避了不少麻烦而显得更加顺畅。
林昊一边赶路,一边与墨衡交流。他从墨衡口中得知,星陨王国位于北漠荒原的另一侧,国力虽远不如庞大的帝国,但举国崇尚星辰,在星辰之力的研究和运用上有着独特的体系。他们的功法更侧重于引动周天星力进行防御、辅助和远程攻击,但在杀伐之术和近身战斗上,略有不足。这也解释了为何他们之前面对沙暴族狂野的攻击时,显得如此被动。
“我观恩公麾下战阵,引动星力如臂指使,攻防一体,变化无穷,实乃老朽生平仅见。不知恩公师承……”墨衡忍不住好奇问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向往。
“偶得前人遗泽,不值一提。”林昊澹澹一语带过。他的核心传承来历太过惊人,自然不能透露。
墨衡识趣地不再多问,但心中对林昊的来历更加好奇与敬畏。
随着不断深入,周围的景象开始生变化。脚下的沙地逐渐被坚硬的、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黑色岩石取代,空气中弥漫的星辰之力也变得更加活跃,甚至隐隐带着一丝狂暴。抬头望去,天空似乎都变得更加深邃,星辰的光芒在这里显得格外明亮。
“我们已经进入陨星峡谷的外围区域了。”墨衡神色凝重地提醒道,“这里的星辰之力虽然浓郁,但极其不稳定,时常会产生小范围的星辰风暴和空间涟漪,十分危险。而且,沙暴族的巡逻会更加频繁。”
果然,在随后的路程中,队伍又遭遇了两支小股的沙暴族巡逻队。但在林昊强大的灵魂感知预警下,队伍提前隐匿,并未生冲突。林昊注意到,这些巡逻队中,偶尔会出现一两名佩戴着那种黑色骨牌的“星蚀卫”,他们的气息明显比其他沙暴族战士更加阴冷,周身环绕的星辰之力也带着那股令人不适的腐蚀感。
三日后,一座巨大、狰狞的峡谷入口,如同洪荒巨兽张开的嘴巴,出现在众人视野的尽头。
那便是陨星峡谷!
尚未靠近,一股苍凉、古老、混杂着毁灭与新生的磅礴气息便扑面而来。峡谷两侧的岩壁高耸入云,呈现出一种被高温熔炼后又急冷却的琉璃质感,布满了巨大的撞击坑和撕裂状的痕迹。隐隐约约,能听到峡谷深处传来低沉的、如同星辰呼吸般的嗡鸣。
而在峡谷入口附近,沙暴族的营地星罗棋布,巡逻的队伍数量明显增多,戒备森严。更令人心惊的是,在峡谷入口的上空,悬浮着一层澹澹的、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光膜,光膜上不时有扭曲的、如同血管般的纹路闪过,散出一种隔绝、窥探与侵蚀的诡异波动。
“那是……‘蚀星结界’!”墨衡脸色白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“星蚀少主果然已经到了!而且已经布置下了如此强大的结界!有此结界在,我们根本无法悄无声息地潜入,强行冲击,立刻就会暴露,引来围攻!”
林昊目光凝重地望着那层暗红色结界。他的灵魂感知尝试靠近,立刻感到一股阴冷、粘稠的力量试图侵蚀他的神识,并带着强烈的警示意味反馈回去。
“这结界的力量层次,至少是武王巅峰的手笔,甚至可能触及武皇边缘。”林昊沉声道。以他现在的实力,想要强行破开,几乎不可能。
“恩公,现在该如何是好?”墨衡有些焦急。眼看目标近在眼前,却被一道结界拦在外面。
林昊没有立即回答,他闭上双眼,全力运转《不灭经》与核心传承,神识不再强行冲击结界,而是如同水银般,极其小心地贴着结界的边缘蔓延,感受其能量构成与流转规律。
那暗红色的能量,本质依旧是一种变异的星辰之力,但其核心却缠绕着一股极其阴寒、死寂、充满毁灭欲望的异种能量,正是这股异种能量,赋予了其腐蚀与隔绝的特性。
“腐蚀……毁灭……”林昊心中一动,想起了核心传承中关于星辰生灭的阐述。星辰并非永恒,亦有寂灭轮回。这结界的能量,模拟的正是星辰走向终末时,那种释放出最后毁灭性能量的状态。
“既然是模拟星辰寂灭之力,那便以真正的星辰寂灭之意,或许可以……融入?或者,找到其寂灭循环的节点?”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林昊心中升起。
他示意众人退后,隐藏好身形。自己则独自一人,悄无声息地靠近到距离结界不足百丈的一处巨大黑岩之后。
他屏息凝神,指尖再次凝聚起“星辉寂灭指”的力量。但这一次,他并非为了攻击,而是极力收敛其杀伤力,将全部心神沉浸在那缕幽暗星辉所蕴含的、最本源的“寂灭”道韵之中。
他小心翼翼地,将这缕纯粹的道韵气息,如同丝线般,缓缓探向那暗红色的蚀星结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