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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草原孤影与故人踪迹（第1页）

草原的风带着干燥的泥土气息，吹在林砚脸上，驱散了几分迷雾森林带来的窒息感。他瘫坐在枯黄的草地上，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，颈间玄渊双生灯的冰凉触感格外清晰——这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“真实”，也是唯一没有背叛他的存在。丹田中，林清雪给的凝神丹还在缓慢释放灵气，修复着之前强行使用玄灯瞬移造成的损伤，可身体的疲惫远不及心口的空洞，那些背叛的画面像针一样，反复扎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信任。

“清玄子、李长老、王长老……还有林清雪。”林砚低声念着这些名字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草地里的石子，“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？守护天下苍生，原来只是用来骗我的谎言吗？”

他想起在清雾门修炼塔的日子，李长老曾笑着给过他一瓶淬体丹，说“年轻人多练练，将来才能扛起大事”；王长老教他握刀的姿势，拍着他的肩膀说“小子有骨气，像我年轻的时候”；林清雪站在灵杉树下，一字一句教他《清雾心法》，说“修炼不是为了争强好胜，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”。那些画面曾经有多温暖，现在就有多讽刺。

不知坐了多久，夕阳把草原染成一片金红，远处传来几声不知名的兽吼，提醒着他这里并非绝对安全。林砚深吸一口气，挣扎着站起身——他不能一直沉溺在痛苦里，林清雪用性命为他争取的逃跑机会，不能白费；青雾镇的周伯、张小哥还在等着他回去，他必须尽快变强，才有能力阻止清玄子和玄雾宗的阴谋。

他从怀里掏出林清雪给的地图，借着夕阳的光仔细查看——地图上除了标注迷雾森林的出口，还在草原西北方向画了一个小小的标记，旁边写着“玄影门旧址”。林砚心里一动，苏苏曾说她是玄影门弟子，玄影门旧址会不会藏着什么秘密？或许能找到对抗清玄子和玄雾宗的方法。

“就去玄影门旧址看看。”林砚握紧地图，将其折好放进怀里，又摸了摸颈间的双生灯，“不管前面有什么，我都得走下去。”

接下来的几天，林砚沿着草原向西行走，白天靠采摘野果、饮用溪水充饥，晚上就找一处隐蔽的山洞休息，一边修炼《清雾心法》恢复灵气，一边研读黑色封皮书中的内容。书中除了记载玄渊双生灯的功法，还有不少关于上古宗门的秘闻，其中就提到了玄影门——玄影门擅长影杀术和阵法，曾是修炼界排名前三的大宗，后来因为拒绝与玄雾宗合作，被玄雾宗联合其他宗门围剿，才逐渐衰落。

“原来苏苏说的玄影门被玄雾宗迫害，是真的。”林砚翻到记载玄影门的那一页，指尖拂过书页上的字迹，“可她为什么要骗我，说玄影门的终极目标是玄渊之心？”

这个疑问在他心里盘旋，却得不到答案。他只能暂时放下，专注于提升修为——经过这几天的修炼，加上凝神丹的辅助，他的灵气已经恢复到引气境中期的巅峰，距离突破引气境后期只有一步之遥。玄渊双生灯的蓝光也比之前更亮，偶尔会自主散微光，似乎在感应着什么。

第五天清晨，林砚终于看到了地图上标注的玄影门旧址——那是一片隐藏在山谷中的废墟，断壁残垣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，山谷入口处立着一块残破的石碑，上面还能看清“玄影门”三个模糊的大字，石碑周围散落着不少锈迹斑斑的兵器，显然这里曾生过惨烈的战斗。

“这里就是玄影门旧址吗？”林砚小心翼翼地走进山谷，双生灯的蓝光微微闪烁，似乎在呼应着什么。他沿着废墟慢慢行走，目光扫过那些倒塌的房屋、破碎的石像，心里不禁有些感慨——曾经辉煌的大宗，如今却只剩下一片废墟，就像清雾门，表面光鲜，内里早已腐朽。

走到山谷深处，林砚突然停住脚步——前方有一座相对完整的石屋，石屋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红色布帘，布帘上绣着的玄影门标志还依稀可见。双生灯的蓝光突然暴涨，朝着石屋的方向闪烁，似乎在提示他石屋里有重要的东西。

他握紧腰间的长剑，轻轻掀开布帘，走进石屋。石屋不大，里面只有一张石桌、两把石椅，墙角放着一个破旧的木柜。双生灯的蓝光指向木柜，林砚深吸一口气，走到木柜前，小心翼翼地打开柜门——柜子里没有金银珠宝，只有一个黑色的木盒，木盒上刻着与玄影门标志相同的纹路。

林砚将木盒取出，放在石桌上，轻轻打开——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古籍，封面上写着“玄影门秘录”四个大字，旁边还放着一枚黑色的令牌，令牌上刻着一个“苏”字，与苏苏之前拿出的玄影门令牌一模一样。

“这是玄影门的秘录？”林砚拿起古籍，翻开第一页，里面记载的是玄影门的历史，从建立到辉煌，再到被玄雾宗围剿的经过。翻到中间部分，他突然看到一段关于“玄渊之心”的记载——玄影门的创派祖师曾与苏擎合作，想要借助玄渊之心的力量对抗玄雾宗，却因为苏擎突然带走玄渊双生灯，计划失败，玄影门也因此遭到玄雾宗的报复。

“原来苏苏说的是真的，玄影门确实想拿到玄渊之心，只是不是为了称霸，是为了对抗玄雾宗。”林砚继续往下翻，看到一段关于苏苏的记载——苏苏是玄影门最后一任掌门的女儿，她的父母在玄雾宗围剿玄影门时战死，临终前将玄影门的秘录和令牌交给她，让她务必找到玄渊之心，重振玄影门，为父母和宗门弟子报仇。

“这么说，苏苏没有骗我关于玄影门的事，她只是隐瞒了重振宗门的决心。”林砚合上古籍，心里五味杂陈——他恨苏苏的利用和欺骗，可看到这段记载，又忍不住同情她的遭遇。或许，苏苏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，她背负着整个宗门的希望，只能不择手段地拿到玄渊之心。

就在他陷入沉思时，石屋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，伴随着一个熟悉的、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：“没想到你会来这里，林砚。”

林砚猛地抬头，握紧长剑，朝着门口望去——只见苏苏站在门口，身上的绯红色抹胸换成了一件黑色的劲装，肩膀上的伤口还缠着白色的绷带，桃花眼半眯着，眼神复杂地看着他，手里拿着一把红色的匕，正是之前掉在玄渊湖底的那把。

“苏苏？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林砚的声音带着几分警惕，他想起苏苏之前的背叛，下意识地后退一步，双生灯的蓝光瞬间亮起，做好了战斗准备。

苏苏走进石屋，随手关上布帘，看着林砚警惕的模样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：“你不用这么怕我，我要是想杀你，在你翻秘录的时候就动手了。我能在这里，是因为林清雪偷偷放了我。”

“林清雪放了你？”林砚愣住了，“她为什么要放你？”

“因为她和我一样，都被清玄子骗了。”苏苏走到石桌前，拿起那枚黑色的令牌，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“苏”字，“林清雪在押送我的路上，听到了清玄子和玄雾宗长老的对话，才知道清玄子的真正目的——他根本不是想和玄雾宗合作，而是想利用玄雾宗拿到玄渊之心，然后再反过来吞并玄雾宗，称霸修炼界。林清雪知道自己错了，就偷偷放了我，还告诉我你可能会来玄影门旧址，让我来这里找你。”

林砚皱了皱眉，有些不敢相信：“你说的是真的？清玄子的目的是称霸修炼界？”

“当然是真的。”苏苏将令牌放在石桌上，看着林砚的眼睛，里面没有了之前的贪婪和冰冷，只剩下疲惫和真诚，“我知道你恨我，恨我利用你、欺骗你。我承认，我一开始接近你，确实是因为你有玄渊双生灯，可在和你相处的日子里，我现你和其他修士不一样——你善良、真诚，会为了保护青雾镇的人拼命，会为了守护双生灯不顾自己的安危。我好几次都想告诉你真相，可我不能，我背负着整个玄影门的希望，我没有选择。”

林砚沉默了，他看着苏苏肩膀上的绷带，想起在玄渊湖底，苏苏为了阻止黑刀护法攻击他，不惜受伤；想起在黑风寨，苏苏为了帮他拿到秘境地图，冒险接近黑煞。那些画面，似乎不全是伪装。

“那你现在来找我，是为了什么？”林砚问道，语气缓和了几分。

“为了和你合作。”苏苏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，“清玄子的野心比玄雾宗更大，他一旦拿到玄渊之心，修炼界将会陷入更大的灾难。玄影门的秘录中记载，玄渊之心有一个弱点——它需要玄渊双生灯的力量才能完全激活，没有双生灯，就算拿到玄渊之心，也无法挥它的全部力量。清玄子现在肯定在找你，玄雾宗也在找你，我们只有联手，才能阻止他们，才能为玄影门和那些被清玄子欺骗的人报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