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紫烟和李墨闻言,心中一沉,连忙停止了灵力输送。
“老祖,那…那该怎么办?沈师兄他…”周紫烟急得又快哭出来。
玄煜老祖喘息了几下,积攒了一点力气,才缓缓道:“他体内…有一股…极其磅礴…的生机…在自行…修复…只是…度…太慢…需要…引导…和…激…”
他指的是建木残枝的生机。
以他的眼力,虽然无法具体感知建木的存在,却能察觉到沈渊体内那股顽强而高等的生命力量。
“如何引导?”李墨急切地问道。
玄煜老祖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回忆什么,最终摇了摇头,眼神黯淡:“老夫…神魂受损…记忆…残缺…只模糊记得…似有一门…‘引灵归元’的…辅助法诀…可引导…体内潜藏之力…但…具体…已记不清…”
他叹了口气,充满了无力感。
空有元婴境界的眼力,却因重伤和记忆残缺,无法提供有效的帮助。
周紫烟和李墨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,又瞬间破灭。
连老祖都没有办法了吗?
河床底部,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绝望之中。
然而,就在这山穷水尽之时。
一个苍老、沙哑,仿佛很久没有说话的声音,突兀地在寂静的河床中响起,带着一丝好奇和……玩味?
“啧啧啧……好重的伤势,好古怪的小子。体内死气、生机、混乱星力交织,还能吊着一口气不灭,有点意思。”
这声音来得毫无征兆,仿佛就在耳边!
周紫烟和李墨骇然变色,猛地跳起,法器瞬间入手,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方向!
只见在河床另一侧的阴影里,不知何时,竟然蹲着一个穿着破旧灰袍、头乱糟糟如同鸟窝、脸上布满皱纹和污垢的老者!
他正歪着头,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昏迷的沈渊,手里还拿着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、焦黑的兽骨,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地面。
这老者是什么时候出现的?!
他们竟然毫无察觉!
李墨心中警铃大作,能如此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们,这老者的修为绝对远他们想象!
是敌是友?
周紫烟更是紧张地挡在沈渊和玄煜老祖身前,尽管她知道这可能是徒劳。
“前辈…您是?”李墨强压下心中的惊骇,抱拳行礼,语气尽量保持恭敬。
在这种地方,任何一个陌生人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危险。
那灰袍老者抬起头,露出一双与外表截然不同的、清澈而深邃的眸子,仿佛能看透人心。
他咧嘴笑了笑,露出一口黄牙:“路过的,看个热闹。这小子,快死了吧?”
他的话直白得近乎残忍。
周紫烟眼圈一红,咬着嘴唇没有说话。
李墨沉声道:“前辈若有办法救我师兄,晚辈等愿付出任何代价!”
“代价?”灰袍老者嗤笑一声,用兽骨掏了掏耳朵,“老头子我穷得就剩这把骨头了,要你们的代价有啥用?不过嘛……”
他话锋一转,目光再次落在沈渊身上,尤其是停留在他左臂那黯淡的噬灵藤烙印上时,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精光。
“这小子身上的玩意儿,倒是挺有意思。那股子寂灭的味道……纯正得很呐。”
他喃喃自语,随即又看向玄煜老祖,“还有这个老家伙,星辰本源液的味道……啧啧,暴殄天物啊,药力散了大半,吊命都勉强。”
他竟然一眼就看出了玄煜老祖服用过星辰本源液,甚至能判断出药力散失!
周紫烟和李墨心中更是震惊,这老者绝对不简单!
“前辈……”周紫烟忍不住开口,带着哀求。
灰袍老者摆了摆手,打断了他们:“行了行了,哭哭啼啼的,吵得老头子我耳朵疼。”
他站起身,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,踱步走到沈渊身边,蹲下身,伸出脏兮兮、指甲缝里都是泥垢的手指,搭在了沈渊的手腕上。
周紫烟和李墨紧张地看着,大气都不敢出。
老者闭目感应了片刻,眉头时而紧皱,时而舒展,嘴里还念念有词:“混沌根基?倒是少见……嗯?这生机……乖乖,了不得……嘶!这破藤子伤得够重,快嗝屁了……还有这神魂,跟破布似的……”
他每说一句,周紫烟和李墨的心就揪紧一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