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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30340(第8页)

皇帝揽着她一同坐回沙发上:“你没带过兵,但公爵从十三岁就在军中了,很有经验。你也不必担心这有损大偃国威,你们已经很熟了,他也没有别的企图,我们都坦荡一点,大大方方承认这只是朋友之间帮一个忙,这有什么不好?”

云宜的目光扫过阿列克谢,他侍立在皇帝身侧,脸颊因为皇帝的那句“你们已经很熟了”而有些泛红。

她知道这必然是他自己对皇帝说出的理由,也知道他是真的这样想,感激地望着他,口中却道:“教母,我很感谢公爵的好意,但我不能答应。”

“为什么?!”阿列克谢脱口而出,有些急切地争辩道,“就算不提私交,罗刹和大偃也曾共抗外敌,您有必要这样防我吗,殿下?”

“我不是在防你,公爵。我也觉得我们是朋友,所以这也无关大偃国威。”云宜心平气和地说着,收回目光,恳切地望向叶夫多基娅,“但我领兵折返,如果这一路我都不能说服一位大偃将领为我出生入死,而要寄希望于罗刹的朋友出于情分帮我的话,我又怎么配把我的长兄推下皇位?”

阿列克谢眼底一滞,皇帝长缓一息,看着阿列克谢哑笑:“阿列克谢,我尽力了,但她是对的,我不能再说什么了。”

第336章起兵“快,快开城门!去备接风宴去!……

阿列克谢摇着头缓了口气,走到云宜面前,躬身伸出了手:“可以请您跳支舞吗,殿下?”

这句话对云宜而言并不值得意外,她知道今晚他必然会邀她跳舞,因为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他已经跟她提过很多次舞会的事情了,总是在旁敲侧击地希望她参加一场误会。

但当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,她的心跳还是漏了两拍。

她站起身,却忽然没勇气和他对视。她只能低着头将手放进他的手里,颔了颔首,与他一同走向舞池。

在优雅的乐声里,云宜感受到久违的放松。这种放松的感觉很奇怪,因为她的心跳始终很快,但又莫名觉得安心。这是两种看似截然相反的感受,她心下也明白它因何而起。

她于是安然享受了这份温柔,在乐曲即将结束时,她心底生出一声不舍的哀叹。

可也仅此而已,她抬眸看了看阿列克谢,心里的万千情绪都被很好地克制住了。

“我想出去透透气。”云宜莞尔道。

阿列克谢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与她一同走向宴会厅一侧的阳台。这种阳台面积不大,是专供贵族们在舞会时出来“透气”用的,阳台下是皇帝的花园,风景很好。将彩色玻璃门关上后,宴会的喧闹被隔绝在身后,适合独自想事,也适合交谈。

两个人立在阳台的围栏边各自安静了一会儿,阿列克谢道:“殿下此行会很凶险。”

他的神情很平静,似乎这句话只是为了打破沉默而进行的客套,但比寒雾弥漫的夜色更深沉的语调还是暴露了他心里的忧虑。

云宜耸了耸肩,沉吟了一会儿,笑道:“在我四五岁的时候,我曾苦恼于父皇的心思。那时我的长兄已经明显在仇视我们母子三人了,父皇对此心里有数,他很疼我们,但同时也很在意长兄……这对那个年纪的我来说是种很难以言述的感觉。我和母后说起这些,她给我写了两个字,那两个字我当时还不认识呢,她只说我以后会明白。”

阿列克谢问:“什么字?”

“取舍。”云宜抿着笑,眼底的寒光一划而过,“过了几年,我慢慢明白了,即便父皇坐拥天下,也不得不做取舍。江山和美人、我们和兄长……对他来说是一场又一场的取舍,而我和我母后费尽心思做的一切努力,都不过是为了在他的取舍中能成为被‘取’的那一个。”

阿列克谢安静地点了点头。以他的身份并不难理解这些,他甚至比云宜更清楚被帝王舍弃的感觉。

“所以……怎么说呢?”云宜缓了口气,俯身将手肘抵在扶栏上,望着苍茫夜色续道,“作为深得父皇疼爱的孩子,我是幸运的,但这种荣辱兴衰都被系在一个人的一念之间的日子总是很紧张。现在——”她语中一顿,笑容粲然,“我有了搏一把的机会,如果赢了,我日后就能成为那个去做取舍的人。虽然取舍本身也会让人饱受折磨,但总比朝不保夕的感觉要好。”

“所以,公爵。”她侧首望向阿列克谢的眼睛,薄唇微抿,神情变得决绝而淡漠,“别为我担心,更不要说挽留我的话。就算此事无关我母后的安危,我也一定要赌这一场。我早已知道至高无上的权力是什么滋味,那比高不成低不就的公主身份痛快太多。我从记事起就拥有堆积如山的首饰,其中有许多都价值连城,但它们加起来也比不上父皇让我入朝听政后教我批阅奏章的感觉。如果死在对它的争夺里,我死而无憾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阿列克谢短暂地沉吟了一下,就点了头,“我不会挽留您的。虽然您穿着晚礼服的样子会让我此生难忘,但我知道,您回去穿上属于您的朝服才有可能拥有一切。”

“我只是想说……多保重。”他边说边摸向腰侧的皮带,“我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。”

云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他很快转回身来,手中多了一样东西,是一把巴掌大的枪。

“我不是班门弄斧。”阿列克谢不无窘迫地笑道,“我知道大偃才是火器的起源,但这个……”他干咳了一声,“陛下花了大价钱命科学院研发它。它的威力虽然不如军队里配备的火枪,但它够小,更适合防身。沙场上变数很多,殿下带着它备用吧。”

云宜眼中亮起来,接过他递来的枪在手中掂了掂份量,打趣道:“我收到的礼物十之八九都是珠宝首饰或者衣裙布料,包括教母给我的,你真是另辟蹊径。”

“咳……”阿列克谢局促地咳了一下,老实承认,“这正是请教了陛下的……她说您从前只是养在深宫里的小公主,但从此以后不再是了,让我想一些更有用的东西送给您。我想在战场上,也没什么比兵器更有用的东西了。”

云宜笑道:“谢谢,我若赢了,记你一功!”

“哈哈哈。”阿列克谢也笑起来。

他其实想说,战场上最重要的除了兵器还有粮草,如果她赢了,他希望能煎牛排给她吃,但一股说不清的感觉让他最终也没把这话说出来。

两日后,云宜动身离开了大偃国都,虽然先前她拒绝了阿列克谢的同行,但阿列克谢还是将她送到了边关。

她的五万兵马早已等在那里,经过三天的休整,与她拔营奔赴大偃。

大偃与罗刹国之间的国境线延绵数百里,设有数处关隘,云宜在拔营之前对着地图想到半夜,最后选择了并不在两国之间的怀山关。

——严谨来讲,怀山关也不能说是“不在两国之间”。它原是格郎域的领土,在父皇灭了格郎域后便与罗刹国瓜分了此地,两国以怀山为界,西边归罗刹,东边归大偃,因此才有了怀山关。

但这是个不毛之地,大偃那边还好些,土地相对平坦,尚能种些庄稼,便也派驻了三五千人的军队驻守;罗刹国这一侧则皆是冻土,别说人迹罕至,就是鸟兽都不爱从此地经过,叶夫多基娅也就懒得为这地方耗费什么人力物力,一直让它空着。

因此在大偃臣民眼中,这地方虽名义上归罗刹国,实则就是一片没人管的野地——这意味着若从此地突然冒出一支几万人的大军奔赴大偃,边关将士的第一反应多半不会是全力抗击,而是心觉有异,不免要先探究个明白。

这便能避免不必要的伤亡,也避免罗刹国招惹非议。

此外还有一点就是,云宜在罗刹国都时听说,因大偃战火四起,朝廷甚是紧张,派了兵部尚书亲自来边关巡视,这几日恰好就在怀山关。

在罗刹的角度这完全说得通,无论两国之间关系多好,罗刹都是和大偃势均力敌的国家,难保不会在大偃混乱时趁火打劫。

但在云宜看来,这事就没那么说得通了。

因为兵部尚书是陶将军,也就是怡妃的父亲。

陶将军久经沙场,在军中威望又高,在大偃深陷混乱时出现在怀山关很是古怪——若新帝信得过他,此时就该派他去弭平叛乱,这才算把强将用在刀刃上。

若信不过他,那就不该让他出现在两国边关这种敏感的地方。

云宜因此怀疑他在此处巡视奉的根本不是圣旨,而是别有缘故。再虑及母后与怡妃的关系,她觉得先去见陶将军一面总是好的。

是以几日之后,五万大军在清晨时分抵达怀山关下。

为免对方见主将是个女孩子而轻视她,云宜在到怀山关前寻了件带兜帽的斗篷来穿,斗篷宽大,将她的面貌和身形尽数遮住。在怀山关下勒住马时,城楼上的将士不明其底细,只觉是故弄玄虚,怒然喝道:“大偃与罗刹井水不犯河水,你是何人?速速撤兵!”

云宜不语,身边的副将不等城楼上的译官翻译,即朗声道:“此事无关罗刹,传你们的主将来见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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