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净手,她招呼李玄度,“玄郎一起?”
李玄度摇摇头,只是贴着她坐下,支着头瞧她吃,苍清嫌他坐得太近碍着她吃饭,几次将凳子往旁边挪,但他总是又贴过来。
“阿清,别走了好不好?留在这里。”
苍清咬了口桂花糕,含糊回道:“说什么傻话,那边的事还没解决。”
这桂花糕的味道竟与师父做得一般无二,她自然地将手上剩下的半块塞进李玄度嘴里,堵住了他后头的话。
李玄度静静看着她,一双星目如雨后湖水,满是水汽,良久,他灌下一口茶,轻吁一口气,“阿清,我有几件事要与你说,你记好了。”
“嗯……你说……”苍清头都未抬,筷子也未停。
“孟婆汤的解药是彼岸花,这就是泰媪送你的礼。”
苍清终于抬头,嘴里塞得鼓鼓的,咬着筷子,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你吃你的,先听我说完。”
“好。”苍清继续吃起来,李玄度也继续往下说。
“血绡是锻造锁灵珠的原材料。”
“魏紫花神与人皇的故事有些许出入,囚禁花神的是妖道,求长生的不是人皇,而是花神爱上了人皇想让他长生,所以仁佑皇帝是妖道的转世,姜化鹤才是人皇的转世。”
“凌阳和无忧是被送到了玉京的不同时间段,想救他们只能用四方砚。”
等李玄度说完,苍清也已经吃完。
因为他不停地贴近她,二人围着桌子转了半圈,已不在原来的位置上。
今日的他黏人的反常。
苍清饮过漱口茶水,净了手,问道:“你有找回六合仪吗?”
问出口又觉得多问,若是他找到了,怎么还会困在这里,果然,李玄度摇头,“没有,要回去的话,得用流光四方砚。”
苍清站起身,从浮生卷中取出四方砚,走至桌案前,“那我们走吧。”
门口却突然冲进来五个人,全部若有所思地瞧着她,将她吓了一跳,结巴喊道:“大师兄……大师姐……”
一时不知如何是好,看看他们又瞧瞧李玄度,用眼神问他:怎么办?
李玄度笑道:“没事,他们知道我们是从五年前来的。”
苍清松了口气,也跟着笑:“阿榆!十哥!云寰!你们没回九重阙?”
“清清。”白榆走到她身前,抱紧她,“我们偶尔下来瞧瞧陆师姐和祝师兄,昨夜凑巧遇见九哥。”
姜晚义也走上前,轻喊了声:“三娘,别来无恙。”
他们对她竟还用着从前的称呼。
这里是五年后,这五人定然知道五年前的后来发生了什么。
苍清赶在他说出不该说的话前,抢先一步说道:“你那师父后来如何了?还有太子。”
“死了,”姜晚义回:“我手刃的姜化鹤,太子是月……是九哥杀的。官家做了太上皇,被幽禁在行宫,俪娘子也被九哥送回了西夏。”
“六合仪呢?”
“毁在大火里了。”
苍清说:“毁了就毁了吧,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。”
白榆松开她,揉了揉眼睛,“见过团姐儿了?”
苍清点头笑说:“见过了,长得像你,也爱扮小郎君。”
“她身带神格,长得比同龄人慢许多,六岁了,瞧着才两岁大,性子像他爹皮得很,是个惹祸精,前段时间还弄丢了九哥的悬心铃,挨了顿打。”
白榆一边说,一边笑,揉红了眼睛。
苍清应声,“孩子自然是又像娘又像爹。”
白榆还想说什么,到底没有说出来,背过了身去。
屋中气氛变得很怪,苍清露出个灿烂的笑,又问:“大师姐大师兄,你二人可成婚了?”
陆宸安明明在笑,却捂住眼撇开了头。
祝宸宁扯起一个笑,“小师妹说什么傻话,我和你师姐孩子都快二岁了。”
“欸?!女娃男娃?”苍清问。
祝宸宁语气发哽,“你大师姐什么本事,双生子龙凤胎。”
坐在圆桌前的李玄度忽然问道:“怎么一直不见五年后的阿清和我?”
“大概是回信州了!”苍清高声打断他的话,“我们不是说过等桂花开得时候要回家去吗?”
另外四人一起点了点头,“是回家了,都回家了。”
只有云寰撇着脸,默默不语。
李玄度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,也没有问陆、祝二人为何没有回去,就只是瞧着苍清,一眼万年。
苍清将另外几人仔仔细细来回瞧了一遍,见他们都过的圆满,她也算是安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