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晚义纵身上前,夜影刀已然握在手中,荣昌的近侍乌犀立刻应战,几招下来竟不分胜负。
十招过后,乌犀隔空一掌拍在姜晚义身前,后者急退数十步。
李玄度飞身而起,托住姜晚义的后背,止住了他倒退的步子。
“大姐这内侍有些能耐。”站稳后,李玄度手腕一翻,一柄银枪出现在掌中。
乌犀立刻拦在荣昌身前,横眉冷对,一言不发。
“他不是凡人。”苍清掩在祝宸宁身后,轻声指挥,“赵玄,你上,用火术。”
“离字诀!”
银枪挥出的瞬间,“滋啦”火花瞬起,甩得到处都是火星,好似萤虫乱舞。
乌犀的速度很快,身形如风,闪避间,狂风骤起,倒把火星吹向了李玄度这方。
打了几个来回后,银枪转了方向,从后袭上乌犀,他避让之际,银枪已经点在他身前,身后的不过是个虚影。
枪尖火焰一沾上乌犀的身,立时着起来,迅速蔓延全身。
“不要!”荣昌冲过去,不顾火焰灼烫,去拉乌犀的袖摆。
苍清轻轻一挥手,“哗啦”一道水柱从天而降浇在乌犀身上,扑灭了他身上的火焰,还好只是烧烂了锦袍。
祝宸宁在苍清的指示下,出声说道:“荣昌殿下若想留他性命,还请赶紧告知人到底在何处。”
“本位说了不知……”荣昌话刚开头,她身旁的乌犀身形一闪,消失不见,落在地上的只剩一个木偶。
不等荣昌去捡,木偶飞起,已落入苍清手中,她紧了紧脸上的面巾,无奈从祝宸宁身后走出来,还是得她亲自出马。
一手拿着木偶,另一手翻掌朝上,掌心是灼灼火焰。
行到李玄度身侧,止步。
“我想,这木偶对于公主殿下来说很重要吧?”
“大胆小吏,此处哪有你说话的份?!”荣昌沉下脸,朝着苍清摊手,“还不将他还于本位!”
“殿下对驸马如此冷情,对乌犀倒是很看重。”苍清晃了晃手中木偶,“我瞧着乌犀与太子殿下有几分相似,看来两位殿下姐弟情深,这木偶是荣昌殿下自己寻得?还是太子赠予?”
姜晚义在旁冷笑,“姐弟情深?下毒时可不见手软,太子恐怕对此一无所知吧?”
荣昌敛起容,目露惊疑,“姜昼你休要胡言乱语!”
苍清将掌心火朝着木偶靠近,“荣昌殿下,他的生死在你一念之间。”
“别!别动他!”荣昌脚步往前,急急朝前探,“你要什么本位都可以给你,升官发财随你选,将他还我。”
“祈平在何处?”
眼看火焰即将点上木偶的手。
“我不知道!”荣昌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苍清手上的木偶,人却再未动。
“我猜你同乌犀的感情一定很好,好到驸马都误会了你二人的情谊,将曾与你的定情信物,做成水晶钗随意送人,而你替享莺斋收尾时,毫不留情碾碎了那些水晶珠钗。”
苍清腾不出手,于是用手肘轻碰李玄度,让他将并蒂莲金钗取出来。
“这钗可是你的?我们已经去过暗道,见了徐驸马的尸身。”
等不到荣昌回答,苍清自顾说下去。
“乌犀是你的精神寄托?是某种情感的影射,是深宫中难得的亲情吗?你当真愿意舍弃?”
“你懂什么?!也来随意猜度本位的心思!”荣昌忽而疾言厉色起来。
苍清摇摇头,“若我强行读取你的记忆,你所有的心思都会暴露人前,将毫无尊严,不如诚恳些说实话,还能保下你心爱的人偶。”
荣昌脚下虚浮,步步后退,“说了不知道!”
“殿下既然执迷不悟,那就让我亲自看看,看我所猜到底是否属实。”苍清覆掌熄火,一步步朝荣昌走去。
荣昌再想后退,却是动不得分毫,她慌了神,连声音都有些变形,“你别靠近我!”
苍清抬起手,缓缓靠近荣昌的眉心,就在即将点上之际,荣昌慌道:“我说!祈平在龙王庙后山孤坟,但眼下还在不在就不好说了。”
“此话何意?!”姜晚义声音急切。
“我只负责将人送去那处,自有他人会交接。”荣昌说话时带着些忿恨与无奈。
“交接之人是谁?”苍清指尖又朝她眉心近了分毫。
荣昌面露惶恐,“这我当真不知,他带着青铜面具,看两鬓白发以及声音估摸年近花甲,我们只喊他鼎先生。”
李玄度收去银枪,问道:“你们是如何交接的?”
“孤坟上若是燃起三柱香,便代表着他要人了,我们将人送去后,挂上白幡,他那边的人自然会将人接走。”
至此荣昌也不再做挣扎,干脆和盘托出,“若有事相商,想当面见他,便在孤坟前挂一盏白灯,夜半子时,鼎先生自会来相见。”
“其余的更多你们就只能去问太子了。”她的目光自始至终看着苍清手中的木偶,“把他还我。”
苍清未动,只道:“你们三个速去龙王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