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淮舟嘴巴微微张开,正欲说些什么,就被一个温湿的软物堵了回去。
他蓦然睁大眼睛,眼皮扫过祝珩之细长而微颤的睫毛,微凉的鼻尖贴上对方温热的脸颊。
“唔……”
林淮舟觉得一切都好突然,身体下意识推拒,对方却一直逼近,一条腿强迫卡进他双腿之间,双手捧上他的脸,灵活的舌头便长驱直入,胡乱扫过他口腔里的每个角落,发出湿濡而令人羞耻的啧啧声。
身后是一闪冷冰冰的墙壁,林淮舟脚后跟已经紧贴墙角,退无可退,后脑勺被祝珩之大手垫着才没有磕到,也正因为那只温暖的手,他才会被迫不停接受祝珩之强硬的吻。
“嗯呢……唔!唔唔……”
“嘶——”祝珩之倒吸一口凉气,血腥味顿时在口中弥漫开来。
“啪!”
一声耳光在寂静夜间显得特别清脆,祝珩之嘴唇被咬出一大口子,还在流血,同时右脸嵌上了五根分明泛红的手指。
“无耻。”
林淮舟满脸通红,眼睛湿润得快哭似的,他拿出帕子擦掉嘴上混着水光和血迹的液体,转身即走,没几步,便一跃而飞。
祝珩之懊恼地一拍额头,狠狠扇自己一巴掌,便追上去。
这厢,林淮舟很快就回到了竹苑,一落入院中,池塘里宝蓝色的鱼儿就不停跃出水面,吧哒吧哒的水声带着急切警告意味。
林淮舟神色忽而一敛
——薄薄的纸窗上映着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,似乎在翻箱倒柜寻找些什么。
他暗暗捏诀,并二指,在虚空往后一拉,银蓝色光芒汇聚成一把通体透明的剑,宽袖一挥,那剑势如破竹,眨眼间劈开窗户,直刺黑影!
那黑衣人反应也是极快,剑刃只划开了他臂膀,可带过的剑风格外凌厉,一下子将他冲飞起来,重重摔在林淮舟脚下。
“好大的狗胆,竟敢擅闯我的地方。”
那人似是没料及林淮舟会这么快回来,一时目露惧色,手掌拍地,腾跃而起,从袖子里亮出锋利短刀!
脚步化影,像极速旋转的陀螺,不顾一切发起攻击,仿佛他要的东西,就在林淮舟身上。
此人来势突起凶猛,林淮舟在月光下旋了几圈,又长又软的银发在空中如裙摆漾开,必不可免划过对方的刀刃时,一碰便碎了一撮,如星光洒入银河,还没出招,那人就收了攻势,夹起尾巴撤退。
好巧不巧,他刚起步直飞,正好迎上祝珩之。
“拦下他!”林淮舟令道。
不明所以的祝珩之抬手就是一个重量级的火拳,拳头还没落下,晴天之夜居然劈下一道刺白的闪电,雷声轰鸣炸耳,祝珩之被那股神秘的力量逼得后退数十米。
一抬眼,哪还有黑衣人的影子?
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林淮舟看得一清二楚,那是修真界四大长老之一,容山堂堂主容正坤的绝招
——雷遁术。
这个人,到底是容正坤的谁?
容潘吗?
林淮舟刚好看见祝珩之脸上露出和他一样的疑色,后者欲过来说些什么,他转身进屋,砰的一声,把祝珩之关在门外。
屋子里什么都还在原位,那人到底在找什么?
是夜,林淮舟辗转反侧,好不容易昏昏欲睡,却梦见什么可怕之物,惊醒四五次,后背浸透冷汗,眼皮跳得厉害,总觉得近来要发生什么。
翌日,光影在他平缓起伏的孕肚上蹦来蹦去。
叩叩叩,有人敲门。
林淮舟缓缓睁眼,按了按没睡好而突突跳的额角:“门没锁。”
这个点了,大概是祝珩之买了早饭过来。
叩叩叩,对方还是在敲门。
林淮舟有点不耐烦呼出一口长气,抬手拿了外衣披在肩上,走去开门,同时勤快地转着绵软的手腕,约莫准备送上一个前所未有的耳光大礼。
吱呀一声,门开了,一个长形之物立马映在眼前,逆着光,阴影全打在他冷白的脸上。
“清也君,劳烦跟我们去谪仙殿一趟,四大长老有请。”
上百个黑袍面具人乌泱泱挤满整个院子。
林淮舟眯了眯眼,那是一个金色庄严的令牌,上面刻着“长老会”三字。
持令者是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修士,一身黑色劲装,手拿擎天怒戟,正是谪仙殿长老会的掌令使者——负责传达并实施长老的指令。
所谓谪仙殿,那是修真界最高审判处,位于九天云海之上,由四大长老
——首座长老、执法长老、阵法长老、情报长老,即天道神像、天留山妄静仙尊、婆落寺尚空方丈、容山堂堂主容正坤。
后三位作为审讯人,亦称为“长老会”,审讯结果通过掷圣钱来告知天道神像,双面朝上,为允,上下两面,为否。
若“否”,则会进行二次审问与判决,直至天道应允。
凡修士违反门中大忌,即将或已经造成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,才会惊动此处。
“请吧。”使者化出一对灵光流转的囚龙铐,示意他戴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