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头东升,时间不早,林淮舟该起床了,祝珩之没空跟他们在这里鸡同鸭讲,摆摆手,随口啊了一声。
说起一年一度的仙门大会,上一回第三十届是在容山堂举办,亦是祝珩之修炼以来第一次崭露头角,便以一招极其漂亮的火拳把千年老二——容山堂嫡长子容潘,三招之内打出擂台,听说那容潘为此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。
今年轮到天留山主办,妄静仙尊及多位长老闭关修补地渊结界,作为代理掌门的林淮舟,自然承担起一切大大小小事务。
擂台布置、宾客食宿、大会流程安排等,忙得脚不沾地,祝珩之若未亲自去到他身边喊回家吃饭,他定然会在膳堂草草应付几口毫无食欲的萝卜白菜豆腐丝。
距离大会还有五日,各门派来客陆陆续续入住天留山浣溪峰。
宋竞作为林淮舟最得力的助手,正拿着名单同他一一对应房间:“浣溪峰一共六百三十三间房,一律按大师哥所言,按修炼境界分配,练气、筑基、金丹、元婴分别入住四人间、三人间、双人间、单人间,皆已安排妥当。”
林淮舟颌首:“嗯,不错。”
“大师哥,你的脸……”宋竞欲言又止,眼神古怪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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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修文已修文,删掉了与主线无关的1。5w字,原27章最新章内容变成现在的23章,从24章开始是我用存稿补上的,对于追读的宝宝来说,也就相当于爆更了1。5w字左右?存稿快没了,正在努力赶稿,不会鸽的,但可能后续会变成隔日更,等存稿追上来了便可以恢复更二休一或日更(我努力)——2025。10。02
第23章
“怎么?”
“大师哥操劳这么久,你的脸好像还圆了点?肚子也是。”
从宋竞的角度看去,林淮舟此时微微低头,昔日冷硬的下颌多了一点软肉,削弱了生人勿近的锋利感,平整而狭窄的脸庞稍稍嘭起来,轮廓变得柔和不少,散发出一种不可思议又难以言喻的气息。
林淮舟轻咳道:“……近来胀气。”
宋竞眨眨眼,他从未听说过金丹期修士还会得这小毛病,但他还是没忍住道:“不过,您这样看起来好像不大一样,变得……嘶……怎么说呢?就让我突然怀念起小时候跟在阿娘身边的日子……”
林淮舟一个可怖的眼神扫来,宋竞立马狼狈地夹起尾巴。
回到竹苑,林淮舟看着祝珩之一如既往去聚仙楼打包回来的五菜一汤——蒜香排骨、甜椒牛肉、红烧鲈鱼、海参豆腐煲、香菇油菜、乌鸡人参汤,他迟迟没拿起筷子。
“发什么呆呢?这不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吗?呐,昨天,那盘排骨,你一个人硬是啃完了整盘,之前第一次吃鲈鱼,你一个人就干完了一条两斤的,我没记错的话是红烧的吧?还有……”
“闭嘴,我没有。”林淮舟面无表情道。
祝珩之:“……”
“……嘿,怎么没有?你吃进肚子就耍赖了是吧?改天你不会一转眼就说我压根就没对你们娘俩负责了是吧?”
林淮舟夹了一根白灼青菜塞进嘴里,冷着脸嚼起来,好似味道太寡,他下一口就喝了一小勺稍有油味的参汤。
“怎么了?受什么刺激了?”祝珩之觉得他怪怪的。
却见他定定看着自己,疑似在观察什么,可什么也没说,须臾,撇开脸,道:“我不吃肉。”
祝珩之又气又笑:“……不是,祖宗,我花了这么多钱搞这一桌,日子好得不得了,你以为每一个孕妇都能享受顿顿聚仙楼的高级待遇啊?你自己不也一直挺享受的?怎么突然说翻脸就翻脸?哦,当我的钱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,你知道我跟账房预支了多少个月的月钱吗?”
林淮舟沉吟不语,不知在闹什么脾气。
祝珩之也没再逼他,就当孕妇随地撒娇闹情绪,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蒜香排骨,拉长声音道:“行,你不吃,我吃,你不心疼钱我还心疼呢,祖宗,我真是上辈子招你惹你了,这辈子就是来还债的。”
他一口塞进一块排骨,酥脆的声音像放鞭炮响彻整个安静的屋子:“这排骨,唔~炸得刚刚好,外脆里嫩,蒜香恰好融入肉汁,比上一次做得还要香!”
林淮舟心不在焉嚼着一块干巴的甜椒,再就着几口米饭,便放下筷子站起来,转身离桌。
“你要睡觉啦?还没到亥时吧。”祝珩之大口大口嚼着牛肉道。
没走两步,林淮舟驻足片刻,折了回去,朝正把脸埋进汤盅的祝珩之踹了一脚。
“嗷……咳咳咳……”祝珩之被呛得咳嗽不止,面红耳赤。
听着对方咳得实在是太厉害,林淮舟心口的一股怨气顿时烟消云散,转身那一瞬间,唇角似有似无扬起一抹胜利的弧度。
未到亥时,他又喝了满满一杯温水,便宽衣就寝。
并非只是今日早睡,自当萨渡海回来后,他总是很嗜睡,怎么睡也睡不醒,碍于早起练功是断断不可少的,那便只能提前睡。
然而,他躺了不知多久,睁眼一看,烛火已经燃至一半,他脑子还是很清明。
“咕噜~~”瘦扁的肚子发出一声凄惨的哭声。
林淮舟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,下意识看向外面。
隔着卧室和厅房的那扇水墨屏风被折到一旁,门开着,从床这里可以直线看到,穿着外衣里衣的祝珩之,正歪七八扭躺在他大红大绿的毯子上,鼾声低而平稳。
他轻轻松了口气,又很嫌弃地收回目光。
祝珩之搬过来后,每日晚饭都如午饭,满满一桌荤素搭配的上等佳肴,隔三岔五换个花样,导致他大概习惯了饱着入睡。
夜深人静,睡不着的时候,人总会开始胡乱想些有的没的。
他再次看向那道缩在门前廊下的红色身影,心中有奇怪的感觉在荡漾。
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好像慢慢习惯了对方的存在。
彼时,祝珩之翻身平躺,月色下,嘴角闪烁着晶莹的流状物。
“……”林淮舟闭了闭眼,方才矫情造作的想法一定是饥饿导致的错觉。
他向内侧躺,右小腿却没法动弹,抽筋的麻痛感瞬间袭遍下肢,他学着祝珩之的手法去揉捏,可就是不得劲,疼得鬓角覆汗,无奈之下喊道:“祝珩之!”
那厮睡得跟死猪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