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道衍,父皇说了,只要咱们打下新的地盘,那地方就叫殖民地!”
“咱们就是那里的王!”
“至于这资本掠夺嘛……”
朱棣挠了挠头,努力回忆着朱元璋当时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。
“大概意思就是,那地方的所有东西,金子、银子、粮食、木材,甚至是人,咱们想要多少,就拿多少!”
“想怎么拿,就怎么拿!”
朱棣越说越激动,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在一片新开拓的疆土上,君临天下,生杀予夺。
土地!
人口!
财富!
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吗?
然而,和他那打了鸡血般的亢奋不同,道衍的眉头,却越皱越紧。
那张古奇的面容上,锐利如鹰的眼神里,闪烁着的全是凝重和思索。
他没有立刻说话,只是静静地听着,任由朱棣在那里手舞足蹈地描绘着宏伟蓝图。
直到朱棣说得口干舌燥,停下来端起茶杯猛灌一口时,
道衍那低沉而有力的声音,才在书房中缓缓响起。
“王爷。”
“您说的这些,贫僧听明白了。”
道衍的语气,古井无波,却带着一股子能让人瞬间冷静下来的力量。
“但是,王爷,您有没有想过几个问题?”
“问题?”
朱棣一愣,放下了茶杯。
“能有什么问题?土地是咱们的,人是咱们的,钱也是咱们的,这不都是实打实的好处吗?”
道衍缓缓摇了摇头。
“王爷,好处不假。”
“但这些好处,有多少能真正落在您的口袋里,又有多少,是替陛下,替大明做的嫁衣?”
“嫁衣?”朱棣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,脸上的兴奋褪去几分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解。
道衍的目光锐利如刀,仿佛能剖开人心。
“王爷,贫僧问您第一个问题。”
“陛下说的是‘资本掠夺’,可曾明说,这掠夺来的金银财宝、矿产资源,是尽归藩国所有,还是需要上缴国库?”
朱棣的嘴巴张了张,一时语塞。
父皇……好像还真没说这个。
当时他光顾着高兴了,哪会想这么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