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来,我们这些皇孙,也要去更远的地方,去美洲,去非洲,建立我们自己的藩国。”
“将我大明的龙旗,插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!”
朱高煦的话,如同惊雷一般,在朱棣的脑海中炸响。
向外征伐?
建立藩国?
朱棣双拳不自觉地攥紧。
他想到了自己即将前往的苦寒之地北平。
他想到了父皇那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原本,他只觉得这是父皇对他的猜忌与疏远,是一种变相的放逐。
可现在,听了顾明的这番理论,一个全新的,无比宏大的可能性,在他面前豁然展开!
“向外开拓……封藩建国……”
朱棣喃喃自语,眼神越来越亮。
“这不就是西周的分封诸侯吗?”
“不!”
“比那更高明!西周是内分,是兄弟阋墙!”
“这位顾先生,是要我朱家子孙,拧成一股绳,一致对外,为我大明,开万世之基业!”
朱棣深吸一口气,转过身,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。
他脸上的讥讽与不屑早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郑重。
“你们两个,给本王好好听顾先生的课!”
“是!父王!”
朱棣伸出大手,在朱高煦那颗小脑袋上用力揉了揉,把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弄得更像个鸡窝。
“好小子!”
朱棣的声音里带着爽朗的笑意。
“不愧是本王的儿子!”
朱高煦被夸得心花怒放,脖子梗得更高了。
“那是!父王,世界地图我已经画完了!”
“顾先生说了,等我把这图彻底吃透,下一步就要教我写策论!”
朱棣眼中的赞许更浓。
他转过头,看到了旁边一直默默站着,有些局促不安的长子朱高炽。
朱高炽性格内向,不像弟弟那般活泼敢言,此刻见父王看过来,眼神下意识地有些躲闪。
朱棣心中微动,同样伸出手,也在朱高炽的头上轻轻揉了一下。
朱高炽的身子猛地一僵。
他抬起头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。
父王……也摸他的头了。
朱棣看着两个儿子截然不同的反应,心中一片柔软。
“行了,都去后院,把先生布置的课业写完。”
“是,父王!”
朱高煦脆生生地应了一声,拉起还有些懵的哥哥,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。
书房内,瞬间安静下来。
只剩下朱棣与姚广孝二人,以及那张铺在桌案上,仿佛蕴藏着无穷魔力的世界地图。
姚广孝的目光从地图上收回,转向朱棣,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。
“殿下。”
“这位顾先生,当真是殿下的天赐贵人!”
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掩不住其中的激动。
“此法,简直是为殿下量身打造的建功立业之途!”
朱棣缓缓点头,手指在地图上那片大明疆域的版图上轻轻划过,最终,停在了北平的位置。
然后,他的手指越过了那条边境线,指向了更北,更西的广袤区域。
那里,是一片片未知的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