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静姝也蹙起了秀眉,一双美目担忧地望着顾明。
“夫君,可是有什么不妥?”
顾明再次睁开眼,眼神已经变得锐利无比。
他看着沈万三,一字一句地问道。
“岳父大人,修城墙之事,我们暂且不论。”
“我只问您一件事。”
“您觉得,对于当今陛下而言,最重要的是什么?”
沈万三被问得一愣。
“最重要的?”
他思索片刻,试探着回答。
“江山社稷?黎民百姓?”
顾明摇了摇头,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。
“不。”
“是兵权。”
“是牢牢握在自己手里,绝不容许任何人染指的兵权!”
沈万三脸上的豪情凝固了。
顾明没有停顿,继续说了下去。
“岳父大人您久居江南,可能对朝堂之事不甚了解。”
“陛下是如何登上皇位的?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!”
“他太清楚军队的重要性了。”
“建国之后,您以为陛下高枕无忧了吗?”
顾明的声音不大,却字字诛心。
“那些跟着他打天下的开国功臣,哪一个不是手握重兵,威名赫赫?”
“陛下睡得着觉吗?”
“他先是借着胡惟庸案,废除了中书省,罢免了丞相,将大权独揽。”
“而后,又设立了五军都督府与兵部,互相掣肘,让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独立调动一兵一卒。”
“前些日子,詹同大人还向陛下进言,建议将那些在外领兵的大将们召回京城。”
“解除他们的兵权,封以虚职,颐养天年。”
顾明每说一句,沈万三的脸色就白一分。
坐在他身旁的沈阳和沈静姝,也听得心惊肉跳,大气都不敢喘。
这些朝堂之上的机密,他们一个商贾之家,何曾听闻过。
顾明死死地盯着沈万三,声音愈冰冷。
“陛下为了收回兵权,可以说是煞费苦心,甚至不惜背上鸟尽弓藏的骂名。”
“现在,您,一个商人,江南富。”
“您跑到陛下面前,跟他说,您要替他犒赏三军?”
“您这是想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