诏狱之内,阴暗潮湿。
齐临被绑在刑架上,浑身早已被冷汗浸透。
他眼前的烙铁烧得通红,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那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,烫得他脸颊生疼。
“说。”
毛骧坐在太师椅上,手里把玩着精致的绣春刀佩环,眼神比这地牢里的寒气还要冷上三分。
“是谁给你的考题?”
齐临嘴唇哆嗦着,牙齿不住地打颤。
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意气风,想起了金榜题名的美梦,再看看眼前的景象,防线瞬间崩溃。
“我说……我都说……”
他的声音嘶哑,带着哭腔。
在非人的折磨面前,所谓的文人风骨,脆弱得不堪一击。
齐临竹筒倒豆子一般,将所有事情都交代得一清二楚。
随着一个个名字从他嘴里吐出,毛骧的眼神愈凝重。
他挥了挥手,手下的锦衣卫立刻将烙铁从火盆里拿开。
毛骧站起身,走到齐临面前,亲自为他解开了绳索。
“带他下去,好生看管,给他上药。”
“是,大人。”
手下人有些不解,但还是立刻照办。
毛骧看着齐临被拖下去的背影,眼神幽深。
他知道,这案子已经不是一两个考生作弊那么简单了。
供词里涉及的人员,盘根错节,甚至牵扯到了朝中的大员。
这已经是一桩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科举舞弊大案。
他不敢有丝毫耽搁,整理好供词,立刻转身,匆匆朝着皇宫的方向赶去。
…………
礼部衙门。
官员们或整理卷宗,或低声交谈,气氛还算平和。
会试刚刚结束,大家都在等待着殿试的最终章程。
突然。
“哐当!”
衙门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。
一群身着飞鱼服,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涌了进来,煞气腾腾。
为的锦衣卫千户,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在场的所有人。
礼部众官哪里见过这阵仗,一个个吓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噤若寒蝉。
“奉指挥使大人令,捉拿礼部官员陈裕,即刻押往诏狱!”
千户的声音洪亮,每一个字都砸在众人的心头。
所有人的目光,齐刷刷地投向了角落里一个面色白的中年官员。
陈裕。
本次会试的考官之一。
他手里的毛笔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,墨汁溅开,染黑了一片公文。
“不……不是我……我没有……”
陈裕双腿一软,几乎要瘫倒在地,嘴里无力地辩解着。
然而,两个锦衣卫已经大步上前,一左一右将他架了起来。
“带走!”
千户一声令下,陈裕就像一只被拎起的小鸡,毫无反抗之力,被拖出了礼部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