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棚老汉的警告,让队伍的气氛更加凝滞。“祭坑”、“水鬼”、“湖心岛断碑”,每一个词都透着不祥。然而,“青蚨堂”的威胁如同悬颈之刃,他们没有退路。
离开茶棚后,镇远侯下令改变路线,不再走相对好走但暴露的官道,转而钻入一侧地形复杂的丘陵地带。这里林木茂密,沟壑纵横,虽难行车马,却更容易隐匿行踪,防备暗杀。
小马走在队伍中段,精神高度集中。领悟“拳意”后,他的感知愈敏锐,风吹草动,虫鸣鸟啼,乃至泥土中细微的震动,都如同清晰的图谱映照在心。他不再仅仅依赖眼睛和耳朵。
黄昏时分,队伍在一处背风的山坳扎营。篝火燃起,驱散着林间的湿寒,却也成了黑暗中最显眼的目标。
“今晚恐怕不太平。”老篾片拨弄着火堆,声音低沉,“‘青蚨堂’失了先手,又暴露了行迹,下次再来,绝不会只是试探。”
镇远侯擦拭着佩刀,冷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:“来吧,正好杀几个,祭一祭这落星湖的邪气。”
小马没有说话,默默啃着干粮,调整着内息。他左臂的伤口已基本愈合,只留下一道浅疤。他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与那黑衣杀手的对战过程,思考着如何更有效地破解那种诡异身法和阴寒指力。他的拳头,需要在电光石火间做出最直接、最有效的反应。
夜深了,林间除了篝火的噼啪声,万籁俱寂。但这种寂静,却透着令人心悸的压抑。
忽然,小马耳朵微动,捕捉到一丝极轻微的、不同于夜枭或野狐的踩断枯枝声,来自营地左侧的密林深处。几乎同时,他心口那枚温热碎片,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带着敌意的悸动。
“来了。”小马低喝一声,猛地从地上弹起!
几乎在他出声的瞬间——
“咻!咻!咻!”
数点寒星撕裂黑暗,带着刺耳的尖啸,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射向篝火旁的三人!是淬毒的弩箭!
“盾!”镇远侯反应极快,一脚踢起脚边的包铁木盾,同时战刀出鞘,舞成一团光幕,将射向自己和老篾片的弩箭磕飞,火星四溅!
小马没有盾,他的反应更直接!在弩箭及体的前一刻,他身体如同鬼魅般向侧后方滑出半步,双拳同时轰出!不是打向弩箭,而是轰向身前的地面!
“轰!”
泥沙混合着腐叶冲天而起,形成一道短暂的屏障!两支弩箭射入泥幕,力道骤减,被小马随后的拳风轻易扫落。第三支箭则擦着他的肩头飞过,钉在后方的树干上,箭尾剧颤!
弩箭袭击只是幌子!就在三人格挡闪避弩箭的刹那,营地四周的阴影中,猛地扑出四道身影!这四人衣着杂乱,并非统一的夜行衣,使用的兵器也各不相同——鬼头刀、链子枪、分水刺、还有一对奇门兵器吴钩!他们气息彪悍,眼神贪婪而残忍,动作间带着一股草莽的狠辣,与“青蚨堂”杀手的阴冷精准截然不同!
是另一伙人!江湖匪类?还是……被人雇佣来搅局的?
“妈的,抢生意的?”使鬼头刀的彪形大汉骂了一句,刀光却毫不留情地劈向刚刚挡开弩箭的镇远侯!
另外三人,两人缠向老篾片,那使链子枪的,则如同毒蛇出洞,枪尖抖出数点寒星,直取小马周身大穴!攻势狠辣,配合默契,显然也是经验丰富的亡命之徒!
小马心头一凛,压力陡增!这使链子枪的,内力或许不如之前的“青蚨堂”杀手精纯,但力量刚猛,招式大开大合,更适合在这林间空地挥!长枪如龙,笼罩范围极大,极大地限制了他的拳法近身挥。
“滚开!”小马低吼,不再保留!体内那口精纯内力以前所未有的度疯狂运转,双拳之上隐隐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泽(这是他内力凝聚到极致的表现)!他不闪不避,迎着点点枪影,一拳直捣中宫!
拳锋所向,空气出被强行排开的爆鸣!这一拳,凝聚了他对“拳意”的所有理解——刚猛、凝聚、一往无前!要以绝对的力量,破开这花哨的招式!
“铛!”
拳锋与链子枪的枪尖悍然对撞!竟出了金铁交鸣般的巨响!
那匪徒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顺着枪身传来,虎口崩裂,链子枪几乎脱手!他眼中骇然,想要变招,却已不及!
小马得势不饶人,脚下力,身体如影随形般贴了上去,左拳如同出膛的炮弹,趁对方中门大开,结结实实地轰在其胸口!
“咔嚓!”清晰的骨裂声响起。
那匪徒喷血倒飞出去,撞断一棵小树,没了声息。
解决一人,小马毫不停歇,目光瞬间锁定了那名使用吴钩、正与老篾片缠斗的匪徒。老篾片身法诡异,竹杖点、戳、引、带,将对方逼得手忙脚乱,但一时也难以拿下。
小马身形一晃,如同猎豹般扑上!那使吴钩的匪徒察觉背后恶风袭来,慌忙回身双钩交叉格挡!
“破!”
小马吐气开声,右拳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双钩交叉点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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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砰!”吴钩扭曲变形,那匪徒双臂剧痛,空门大露!老篾片的竹杖如同等候多时,无声无息地点在他肋下要穴!
匪徒身体一僵,软倒在地。
就在小马与老篾片联手解决掉两名匪徒,镇远侯也一刀将那使鬼头刀的大汉劈得踉跄后退时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