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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3章 黎明前的暗涌（第2页）

“三个时辰……足够了。”韩立目光投向静室窗外灰白色的阵法光雾，仿佛能穿透它，看到那急逼近的威胁。他转身，看向南宫婉和墨辰：“婉儿，你伤势未复，且刚长途跋涉归来，不必正面迎敌。你与胡勇一起，坐镇中枢阵眼，配合墨老调控大阵，尤其是‘化生’灵气的分配，优先保证几处关键防御节点的稳定性。”

“夫君！”南宫婉欲言又止，她更想与他并肩作战。

“听话。”韩立语气温和却坚决，“调控大阵，关乎全局，至关重要。我需要你在此处。”他需要她在相对安全的位置。

南宫婉读懂了他眼中的深意，咬唇点头：“我明白。”

“墨老，山门防御指挥全权交予你。依托残存护山大阵与禁灵阵，层层阻击，拖延时间，消耗敌人士气与力量。不必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，核心是主峰阵眼与地底玄室。”韩立继续吩咐。

“老奴誓与主峰共存亡！”墨辰肃然躬身。

韩立微微颔，最后看向自己依旧苍白、隐现裂痕的双手。他取出一套备用的、没有任何标识的青色长袍换上，将几样关键之物——包括那枚周天星辰令的副令、几瓶紧急丹药、以及数张封印着不同神通的高阶符箓——贴身收好。

“主上，您……”墨辰看着韩立似乎要离开静室，不由惊问。

“禁灵之阵已开，地利在我。但一位大罗邪修，绝非仅靠阵法拖延就能击退。他必然会寻找破阵关键，或者……直接锁定我这个‘源头’。”韩立声音平静，“我去‘阵枢位’。”

“阵枢位”是“小诸天禁灵化生阵”的一个特殊预设位置，位于主峰半山腰一处天然形成的观星台上。那里并非阵法威力最强之处，也非“化生”灵气最浓之地，但却是整个阵法能量流转的一个相对“平衡点”与“观测点”。在此处，既能一定程度上受到阵法庇护，削弱外界影响，又能相对清晰地感知阵内外的能量变化，同时……也更容易被试图破阵或寻找核心的敌人“现”。

韩立这是要以自身为饵，吸引血骷上人的主要注意力，为墨辰指挥防御、南宫婉调控阵法争取时间和空间！同时，在阵枢位，他或许能凭借对莲台印记与阵法联系的加深理解，做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。

“夫君，太危险了！”南宫婉急道。

“放心，我自有分寸。记住，无论阵外生何事，你们坚守本位，便是对我最大的助力。”韩立深深看了南宫婉一眼，不再多言，身形一闪，已出了静室，融入外面弥漫的灰白阵雾之中，朝着半山腰的观星台方向而去。他的身影在阵雾中显得飘忽不定，气息也被阵法力量自然遮掩、混淆。

南宫婉望着他消失的方向，双手紧握，指甲几乎嵌进掌心。她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转身对墨辰道：“墨老，我们开始吧。”

……

青冥山外，百里处。

原本晴朗的天空，不知何时已被一层稀薄却令人极度不安的暗红色血云笼罩。血云翻滚，无声无息，却散出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与令人作呕的邪恶威压。云层之下，空气凝滞，鸟兽绝迹，草木枯萎。

血云最浓郁处，一道身影凌空而立。正是血骷上人。他依旧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与斗笠之下，看不清面容，但周身散的阴冷、死寂、血腥的气息，比之三日前留影石中所见，更加厚重凝实，仿佛刚刚饱食过鲜血的妖魔。他身后，黑煞府主、阴骨上人、血岩老祖以及数百名气息凶悍的修士静静肃立，如同等待出击的狼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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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哼，区区残阵，也想阻我？”血骷上人斗笠微抬，似乎“看”了一眼远处被灰白阵雾笼罩的青冥山主峰。他的声音干涩嘶哑，如同两块骨头摩擦，“禁灵之阵？倒是有些意思。可惜，残缺不全，能量薄弱，不过是垂死挣扎。”

他缓缓抬起一只枯瘦如柴、皮肤呈暗青色的手，指向青冥山主峰方向：“阴骨，血岩，按先前计划，带人从东、西两翼佯攻，吸引注意，试探阵法虚实。黑煞，你随我从中路直趋主峰。本座倒要看看，那韩立小儿，还有何伎俩。”

“遵命！”阴骨上人与血岩老祖眼中凶光闪动，各自点齐人马，化作两道洪流，朝着青冥山东西两侧扑去。

黑煞府主——一名面容阴鸷、气息比阴骨血岩更加深沉几分的中年黑袍修士——躬身应道：“谨遵上人法旨。”

血骷上人不再言语，身形未动，脚下血云却骤然翻腾，托着他与黑煞府主，如同驾驭着一条血色魔龙，朝着青冥山主峰正面，不疾不徐地压迫而去。所过之处，暗红血云弥漫，将天空染成一片血色，邪恶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潮，一波波冲击着青冥山外围残存的预警禁制，出不堪重负的“吱嘎”声。

山雨欲来，黑云压城。最终的时刻，终于来临。

青冥山半山腰，观星台。

韩立独自立于台上，周遭灰白阵雾缭绕。他仰头，透过阵雾，望着天边那迅蔓延而来的暗红血色，以及血色中心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。

掌心，莲台虚影悄然浮现，缓缓旋转。

他缓缓闭目，复又睁开，眼中再无波澜，只有一片冰封的沉静。

“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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