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往第8层的阶梯幽深死寂,仿佛通向地狱的咽喉。
“老大,真……真要下去啊?”
入口处,九头狮王庞大的身躯缩成一团,九个脑袋拼命摇晃,每一根鬃毛都写满了抗拒,“第8层关的那帮疯子,可不像我们这么讲道……呃,这么好说话。那里有个‘血魔老祖’,当年可是屠了三座城的狠角色!
虽然被封印了大半修为,但肉身极强,而且最喜欢吸食活物精血,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啊!”
苏长歌站在阴影中,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那本树皮装订的《抡语》。
面对前方扑面而来的浓重煞气,他非但没有退缩,反而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领。
“变态?”
苏长歌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,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,“在这锁妖塔里,比变态,谁能比得过我?”
他微微侧头,瞥了一眼瑟瑟抖的狮王:
“管他什么元婴中期,在本座面前,众生平等。只要他还要脸,我就能打烂他的脸;只要他有弱点,我就能让他跪在地上,哭着唱征服。”
说到这里,苏长歌眼神一凛,大手一挥:
“旺财,魅魔,跟上!至于你——九头,你在前面当肉盾,这是组织对你的考验。”
“啊?!老大不要啊——”
九头狮王还没来得及惨叫求饶,屁股上就结结实实挨了苏长歌一脚,像个巨大的毛线球一样,“咕噜噜”滚进了黑漆漆的通道。
……
第8层,血色炼狱。
刚一踏入这里,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便如实质般糊在脸上。
地面黏腻湿滑,到处是早已干涸或新鲜暗红的血迹,墙壁上满是抓痕,昭示着囚犯们的疯狂。
“桀桀桀……嗅到了……新鲜血肉的香气……”
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声在空旷的大厅回荡。
紧接着,一道血红色的残影如鬼魅般从穹顶倒挂而下,带起一阵腥风。
那是一个披头散、枯瘦如柴的老者,双目赤红如血,十指指甲长如利刃,泛着幽幽寒光,直扑滚进来的九头狮王。
“血魔!别动手!是我啊!我是楼上的小九!”九头狮王吓得九个脑袋同时尖叫,声音都劈叉了。
“小九?桀桀……管你是谁!老祖我饿了三百年了!”
血魔老祖根本不理会,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,对着狮王最粗的那条大腿狠狠咬下!
“噗嗤!”
“嗷呜——!!”
鲜血飞溅,狮王出撕心裂肺的惨叫。
就在血魔老祖准备大快朵颐,吸干这头狮子的精血时——
呼——
风声乍起。
不是灵力的波动,而是纯粹的力量撕裂空气的呼啸。
“啪!!!”
一声清脆到极点的爆响,在死寂的第8层骤然炸开。
一块厚重的青石砖(正是苏长歌从第7层顺手拆下来的)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,精准、狠辣地呼在了血魔老祖的后脑勺上。
这一击势大力沉,饶是元婴期的肉身,也被砸得脑瓜子嗡嗡作响。血魔老祖一个踉跄,满嘴是血地松开了口,捂着后脑勺愤怒地转身咆哮:
“哪个不知死活的杂碎竟敢偷袭老祖……”
然而,映入他赤红眼瞳的,却是一个让他愣住的身影。
一个身穿破旧囚服,脸上戴着半张诡异青铜面具的男人,正站在不远处。
男人手里正抛接着另一块备用的板砖,脸上挂着一抹“核善”至极的微笑。
“老人家,”苏长歌温和地开口,语气像是在教导不听话的孙子,“大清早的就随地大小吃,这很不讲卫生,也很没有礼貌啊。”
血魔老祖愣了一下,神识扫过,眼中瞬间涌起狂怒与不屑:
“凡人?一点灵力都没有的蝼蚁?”
他怒极反笑,笑声尖锐刺耳:“太玄宗是没人了吗?竟然送个凡人下来给老祖塞牙缝?正好,凡人的细皮嫩肉,嚼起来更有劲!”
话音未落,他身形暴起,化作一道滔天血影,带着令人窒息的杀意扑向苏长歌。
面对这足以吓死普通修士的恐怖威压,苏长歌连眼皮都没眨一下,只是淡淡后退半步,打了个响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