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娘生病那天,咱叫他们都回来了,朱樉还有三天到京城,三天后你想不出法子,咱来帮你想。”
朱元璋尽可能不表现愤怒,但语气还是控制不了。
他将近一年湖广大饥、京师地震、多地干旱、五月常州地生白毛等等相关的奏折全都拿出来,一一摆在书案上:“朝堂中的那些酸儒要解释,咱现在知道怎么解释了,但咱想看你怎么解释。”
原本他还不算特别生气,朱樉人不好,但能打仗,他都打算让朱樉去西南找蓝玉,或是去西北找徐达,让他在前线领兵作战,戴罪立功!
可刚刚他一看朱标风尘仆仆的回来,一猜就知道朱标想给弟弟求情,这才一阵阵恼火。
为了朱标太过仁义的事,他可不止一次跟朱标生气了,可惜没什么效果。
天底下的路有千万条,可帝王的路只有一条,容不得半分软弱。
朱元璋盯着朱标疲惫的脸,心里一阵酸楚,却又愈冷硬,仁义是好东西,可用错了地方,就会害人害己,最终动摇国本。
“朝堂的酸儒不适合你,你差一个合适的人陪着你。”
朱元璋甩袖离开,留下朱标一人沉默。
别看他老朱从来不信任别人,但当年他初出茅庐的时候,李善长刘伯温这几个说什么就是什么,他可从不会怀疑身旁人的计谋。
在他看来,朱标身边也差一个这样的人,能带着朱标往前走,而不是让他一心想着的是守住大明的眼下。
大明需要的是未来,从来都不是当下!
……
哒哒哒。
济世堂外,一匹高头大马原地踏步,马儿嘴里出扑啦的声音。
驾马的人身长八尺,剑眉星目,壮硕的身形配上俊朗的面容,透着一股逼人的英气。他翻身下马,动作利落,披风随风轻扬,惊起檐下栖鸟一阵骚动,正是燕王朱棣。
“王爷,咱们先行一步,大队人马目前……”
“无妨,母后是被马郎中所救,如今母后安康,第一件事应当拜谢马郎中。”
朱棣取下披风,拍拍身上的尘土,从随从刘安手中接过一个木匣,眼中满是期待:“也不知这奇药能否入得了马郎中的眼。”
原本他脱离大部队,就是急着赶回来,结果半道上收到消息,母后的身体恢复,他心中大石落地,想着反正已经脱离队伍,索性早些赶回来看看这位马郎中。
徐妙云送回去的信之中,可是不止一次提到马郎中的本事,说他妙手回春,活人无数,连太医院院使戴思恭都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。
如此人物,若是能拿出什么药方送往边疆,万千将士便有望免于疫病之苦。
一想到这些,他心头又轻快几分,忍不住重重叩门。
咚咚咚。
门内无人应声。
刘安上前:“王爷,寻常医馆都是大门敞开,我看他白天紧闭院门,莫不是不在家?”
“不会吧。”
朱棣皱眉,目光扫过门缝,呢喃道:“妙云说他没有交集,平常都会待在家里啊。”
他抬手示意刘安退后,贴到门缝上往里面看,不偏不倚,门内一样有一只眼睛在往外看,四目相对,朱棣心头一震,门内的眼睛清澈无惧意。
“你找谁?是来瞧病的吗?”
门内的询问声稚嫩又熟悉。
朱棣微微皱眉,后退半步:“燕王朱棣求见。”
吱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