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戴思恭的回答,朱元璋哼哧一声,挥袖离开。
直至朱元璋离开好一会儿,戴思恭这才松了口气,身子一歪,坐在地上:“马秀啊马秀,你可是真把我害惨了,你要是治不好三小姐,只怕半个太医院的人都得跟着陪葬。”
皇上的意思很直白,无论是不是鼠疫,他找马秀帮忙没关系,可若是找了马秀也没能解决问题的话,那真是一个太医院比不过一个野郎中,到时候上下都得掉脑袋。
……
“师父,为什么扎针能让人这么快恢复,咱们却不能光明正大的给人用?”
济世堂前厅,朱拾送走一位来瞧病的男子,拿着马秀拟定的保密协议左看右看,满眼不解。
马秀收拾着注射器,头也没抬:“时代的局限性,除非你能凌驾于一个时代之上,不然的话,有任何好东西,你都不能拿出来光明正大的用。”
“那师父为什么不肯进太医院?”
“去送人头吗?你是不是嫌你师父活得太久了?”
马秀白了他一眼,把桌子擦了擦,又将剩余的玻璃瓶丢到外面的锻造炉中焚烧:“有心济世救人是好事,但要明白自己的本事。”
这倒不是他胆小,或者是杠精,而是任何时代都是这样,他今天只要敢拿出来注射器和那些药物,明天就会暴毙而亡。
每一个行业都有一个蛋糕,顶层持刀分蛋糕的人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他制定的规则,想要掀桌子重来,那得有硬实力。
至少,现在的马秀没这个实力。
“师父。”
忽的,朱拾迈着小碎步跑到马秀身旁,压低嗓音提醒:“师父,那个奇怪的伯伯又来了,站在门口来回转悠不进门。”
“啥意思?不进门?”
马秀满眼疑惑,跟着朱拾来到院里,一眼就看到在门口来回踱步的戴思恭。
对方在门口一遍又一遍的来回走动,好像有很难说出口的话,又不得不过来说,那模样看着就让人感到焦虑。
“这老家伙疯了?”
马秀左右看了一眼,拿起碾药用的木棍,三两步来到门口:“你怎么又来了?你是不是想偷朱拾!?”
“不敢!不敢!”
话音刚落,戴思恭险些跪下来,惶恐不安的摇晃双手,高声道:“绝不敢对小郎中有半点儿非分之想。”
“有话说,有屁放,没话也没屁,马上滚蛋。”
马秀拧眉瞪眼,越看戴思恭越觉得他像人贩子,再次搬出朱元璋:“我告诉你,老马上次跟我说了,你要是再来纠缠,那笔钱他明天就追到你家里要。”
“不会,我,我是有急事。”
“连老夫都不说了?看来你欠他不少啊。”
“是,是,欠的很多。”
戴思恭说话结结巴巴,每次本能的想看朱拾,都会强行挪开目光,不敢再多打量一次。
他越是这样,马秀越是觉得他可疑,忍不住用木棍怼了怼门板:“戴院使,你好歹也是正五品官员,真起了冲突不好吧,你有话直说。”
“那我就不客气了,我是想请马郎中帮我去瞧个病人。”
“嗯?”
闻听此言,马秀表情一滞,抬手指着自己,难以置信的问道:“你……让我去帮你们太医院瞧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