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弃雇车回到彩衣栈。
彩衣栈比起流响观,离薛氏庄园更近,他现在最怕薛欢逃走,能快一点是一点,难得有机会洗刷冤屈,绝不能功亏一篑。
无弃推开门,艰难抬腿跨进门槛。
蓉妈正在院里晾衣服,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你要是回回落汤鸡一样回来,干脆穿湿衣服出去!”
“能能能……能不能……烧点热水……我我我……洗个澡……澡澡澡。”
无弃一旦停止运炁,立刻冻的瑟瑟抖,抱着胳膊蜷成一团。
“切!”蓉妈一脸嫌弃,转头高喊:“老鳃奴,讨债鬼回来啦,快去烧水!”
花娘听到声音,踏踏踏、踏踏踏,绕过竹丛飞奔出来,一见无弃惨样,眼泪扑簌簌往下流,一边哽咽一边数落。
“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……不知道身上有伤啊……整整一宿不回来……你到底去干嘛啦……为啥不说一声啊!”
“嘻嘻,你瞧,我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嘛。”
无弃想展示一下,刚抬起伤腿,好腿一软站立不住,“啊呀”仰面摔倒。
花娘吓的赶紧俯身搀扶,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扶的动,蓉妈放下衣服盆赶来帮忙,两个女人一左一右,架着无弃胳膊,走进客栈小楼。
墨天枢刚巧下楼,在楼梯口遇上,立刻吩咐手下护卫帮忙,把两个女人换下。
“要不先送到花厅吧,在下略懂一些医术,可以帮他看一看。”
花娘感激的连连点头:“好啊好啊,那就有劳大人。”
无弃心虚,摆手拒绝:“算了算了,我没事,洗个澡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花娘板起脸:“什么没事啊?你腿不想要啦?不行,必须听大人的。”
两名护卫将无弃架进花厅,花娘让蓉妈拿来一床丝绒被,铺在地上给无弃垫着。蓉妈怕弄脏舍不得,但拗不过花娘,只好答应。
“哼,真是讨债鬼,也不知道你上辈子欠他什么!”
“他是为救奴家才受的伤。”
“你要不替他找人,用的着他救吗?”
“奴家找宫二也不是为他,是为完成彩玉的心愿。”
“你少找借口!”蓉妈压低声音,在花娘耳边道:“听我一句劝,这小子不是安分的主,你俩不合适。”
花娘面颊唰的通红:“蓉妈,你说什么呀。”
“行行行,当老婆子没说,你啊真是鬼迷心窍,唉——”
蓉妈无奈摇摇头。
墨天枢回屋拿来一只药匣,吩咐手下把无弃裤子脱下来,没想到伤腿肿的太厉害,根本脱不下来。他取出剪刀,咔嚓咔嚓将裤管剪掉。
“啊!”花娘掩口惊呼。
整条左腿已经乌紫黑,伤口高高隆起,像裂开露馅的包子,里面积满黄色脓液。
墨天枢倒抽一口凉气,眉头紧紧皱起。
“很、很严重吗?”花娘声音颤抖。
“必须马上处理,不然整条腿就完了,只能切掉。”
无弃不以为然:“你少唬人啦,怎么可能呢?”
墨天枢也不争辩,淡淡道:“你可以试着向左脚运炁。”
无弃尝试了几次。
“嗯……运到大腿就下不去了,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。”
他从水里爬上岸时,还试过可以的,没想到……
“你的伤口严重损害经络,气血不畅,连带炁脉不通。”
花娘紧张道:“怎么办?”
“必须赶快把腐肉切除,脓血挤干净,否则整条腿都会坏死。”
“那拜托大人,有什么您尽管说,需要什么药,奴家会想办法弄来。”
墨天枢微微一笑:“不用,在下有药,麻烦你拿点酒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