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走了?”
“没有,我答应他们了。”花娘脸上掠过一丝愧色:“他付的实在太多,我三个月也挣不来。”
“哦,你别担心,你就住在我屋里,我跟蓉妈挤一挤。”
莫胜男:“我还是带无弃回去吧,让你跟下人睡一屋,总归不合适。”
花娘掩口咯咯笑道:“蓉妈可不是下人,她是彩衣栈原来的老板娘。”
“那是怎么回事?”
“唉,蓉妈是个苦命人……”花娘叹了口气道来——
蓉妈是外地人。
年轻时嫁到孟浪湾,生下一个儿子。
一家三口开客栈,虽然辛苦,日子过得还行。
谁料天有不测风云,某天深夜忽然闯来一伙强盗,把客栈洗劫一空,还把老公、儿子全部杀死。
蓉妈身无分文,连安葬死者的钱都拿不出,四处托人卖掉客栈。
恰好我从外地回来,生活没有着落,薇姐就借给我一笔钱盘下客栈。
我从没开过客栈,就把蓉妈留下来帮忙,我俩相依为命一直熬到现在,亲的就像母女一样。
老鳃奴也一样,他就像我的叔叔,这么多年一直默默帮我,勤勤恳恳任劳任怨,我连一文钱工钱都没付过。
……
花娘最后笑笑:“彩衣栈没有老板、下人,只有亲人。”
莫胜男被感动的眼圈泛红:“真羡慕你,能遇到这么好的人。”
无弃不乐意:“喂喂喂,你啥意思啊?就是说我和师父、师兄人品不行呗。”
“师父师兄当然没的说,至于你嘛?哼哼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“我差哪儿了?”
“你还好意思说,咱们观谁拆的?害的我们四处流浪。”
“我……”无弃哑然无语。
不管怎么说,桃花观被毁,与他脱不开干系。
莫胜男伸头望望天:“时候不早啦,我要回风眠伯府门口,不能让师父久等。”
花娘站起身:“奴家送送你。”
“不必麻烦啦。”
“不麻烦,反正奴家也要下去,帮蓉妈一起收拾客房。”
花娘拉上窗帘,屋内顿时一片昏暗:“无弃,你好好睡觉,晚饭我会送上来。”
……
迷迷糊糊。
无弃不知睡了多久。
忽然被一阵喧闹声吵醒。
楼下院子似乎来了很多人,七嘴八舌闹闹哄哄。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熟悉女声,像极了莫胜男。
师姐下午刚走,肯定不会回来。
不一会儿,噔噔噔、噔噔噔。
有人飞奔上楼。
门口响起急促敲门声,梆梆梆、梆梆梆。
“无弃……无弃……无弃……无弃……”
真的是师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