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!”赵鼎等人急呼。
赵构却不再看他们,继续道:“至于岳飞所部……战守之策,当以全局为重。
传旨,令其暂驻原防,加固守备,未有明令,不得擅动。”
旨意一下,主战派众人面色灰败,扼腕叹息之声几乎压抑不住。
秦桧则深深一躬,嘴角掠过一丝微笑。
建炎四年,九月下旬。
雨非但未歇,反有愈演愈烈之势。
杨再兴掀开帐帘,带进一股泥腥味。
甩了甩白袍下摆的雨渍,噼啪作响。
“这鬼天气,还没个头了!”他啐了一口,走到炭火盆边烤着手,铠甲下的内衫也早被潮气浸得半湿。
齐霄从地图的案几后抬起头,眼中也有掩饰不住的焦躁,他将手中的炭笔一扔,叹道:“来了。我也没料到,这场雨竟能缠绵半月之久,真是天不助我。”
“何止不助,简直添乱!”
杨再兴接过亲兵递来的热姜汤,一饮而尽,“城外那片地,被李成那厮夜间派死士不断翻搅,又灌着雨水,现在别说走车马,人踩上去都陷半条腿。
我看再这么下去,不用等咱们攻城,都能在城外插秧种稻了!”
齐霄闻言,揉了揉额头:“放心,这‘水田’,他们种不了多久。再过几日,天若放晴,便是总攻之时。”
杨再兴放下陶碗:“就算张遇将军的沙袋车队到了,面对那么大一片烂泥塘,怕也是杯水车薪,填不平啊。强攻伤亡……惨重啊。”
“填,自然有别的填法。你来的正好,我正有一事需你去办。”
他走到帐口,望着外面连绵的雨幕,“张遇押运沙袋与部分粮秣,算算日子也该到了。
我总觉着,金人不会坐视咱们顺利接应。你点五百精锐铁骑,即刻出,往开封方向接应一下,务必确保物资安全抵达。”
“末将领命!”杨再兴抱拳,随即又道,“那营中……”
“营中我自有安排。”齐霄拍了拍他肩膀,“你去后,传令各营,趁着雨势稍歇的间隙,把能升起的大帐都升起来,多生火盆炭炉,让弟兄们好好烤烤衣服铠甲,祛祛湿气。
这阴冷天气,莫要让疫病折损了战力。养精蓄锐,过几日,便是我们大干一场的时候!”
“明白!”杨再兴精神一振,转身便大步流星地去了。
齐霄独自走出大帐,站在檐下。
放眼望去,连绵数里的营盘笼罩在灰蒙蒙的雨雾中,旌旗湿漉漉地垂着,但岗哨之上、营墙之后,那些士卒,依然身披甲胄,屹立在雨中。
这确实是他起兵以来,第一次被天气和地形如此长时间地阻滞于一座坚城之下。
以往那种摧枯拉朽的节奏被迫放缓,让他更深刻地体会到战争的另一面,忍耐、消耗与坚韧的比拼。
他意识沉入脑海。
昨日“签到”是一台【大型钻地机】
高约两丈,宽近三丈,前端是旋转的巨型合金钻头。说明显示:每日可启动操作一个时辰。
他的目光投向大名县。
“李成,你以为凭这漫天雨水和满地泥泞,就能高枕无忧?”
“待张遇的沙袋一到,我便在正面佯攻,吸引床弩滚木、弓矢目光。”
“然后,利用这钻地机,从地下掘进,直通城内!
雨水和泥泞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,能掩盖机械作业的震动与声响。
他要给大名府守军,来一个惊喜。
“就看这天,何时肯放晴了。”齐霄收回目光,转身回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