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从指缝渗出。
杜守拙站起来,喘着气。
“我不想杀你。”他说。
“可我必须杀你。”赵沉舟说。
他慢慢解开外衣,露出胸前一道深紫色烙印——是黑风帮刑堂死士的标记。
“他们在我身上试药,让我忘记过去。可我记得。我记得你娘叫我吃饭的样子,记得你妹妹给我绣的荷包,记得你说长大要当大侠。”
他声音低下去:“可我现在只想结束这一切。”
杜守拙看着他。
他知道这一战无法避免。
他也知道,杀了这个人,等于亲手埋葬自己的童年。
赵沉舟再次举刀。
这一次,他没有说话。
两人同时冲出。
刀光在空中交汇。
第十一次碰撞时,杜守拙故意露出破绽。
赵沉舟一刀刺来,直取心口。
杜守拙侧身让过要害,任由刀尖划过胸膛。血立刻涌出,浸湿前襟。
他借势贴近,左手抓住赵沉舟持刀手腕,右手刀背猛击其肘关节。
赵沉舟闷哼一声,手臂麻,刀几乎脱手。
杜守拙压低重心,肩撞其胸口,将他掀翻在地。
两人滚作一团,拳脚交加,刀刃互搏。
赵沉舟用头撞他鼻梁,杜守拙眼角流血。他回敬一拳,打在对方太阳穴。
赵沉舟视线模糊,但仍死死抱住他腰。
“为什么……你不早点来找我……”他嘶哑着问。
“我找了。”杜守拙喘息,“我找了十年。”
“可你找到的是尸体。”赵沉舟笑,“他们早就对外宣布我死了。没人会找一个死人。”
杜守拙把他按在地上,刀尖抵住咽喉。
赵沉舟闭上眼。
风吹过残船,火盆熄灭最后一缕光。
杜守拙的手在抖。
他可以杀这个人。他是敌人。他参与了后续暴行。他手上也有无辜者的血。
但他也是赵沉舟。是那个曾经背着他逃出火场的人。
刀尖停在喉结上方,一寸距离。
赵沉舟睁开眼。
“动手吧。”他说。
远处传来浪声。一只海鸟掠过天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