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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野蜜甘蔗的产能危机（第1页）

入夏后的汴京，骄阳似火，朱雀大街上的槐树叶子被晒得打蔫，唯独小满糖坊的门前依旧人声鼎沸。柜台后，伙计们手脚麻利地打包着刚出炉的野蜜糖果子，油纸包裹的果子散出浓郁的甜香，混着淡淡的草木气息，引得排队的百姓频频踮脚张望。

“掌柜的，再来两斤野蜜糖果子！”街口的张屠户嗓门洪亮，刚收摊就直奔糖坊，“我家小子天天念叨，说这果子比蜂蜜还甜，比昆仑糖还润口！”

伙计笑着应承，手脚不停地称重打包：“张大叔您可来巧了，这是今早刚做的最后一批，再晚一步可就没了。”

这话让排队的百姓一阵骚动，有人忍不住抱怨：“怎么天天都不够卖？掌柜的就不能多做些吗？”

“可不是嘛，前儿个我跑了三家分店，都没买到野蜜糖果子，最后只能买了普通的桂花糕回去哄孩子。”

这样的抱怨声，近来在小满的各处分店屡见不鲜。自从小满从西南深山带回野蜜蔗，研出野蜜糖霜后，用这种糖霜制作的野蜜糖果子、野蜜桂花糕等系列产品，就成了最抢手的爆款。尤其是昆仑糖供应偶尔出现波动时，野蜜蔗制品更是成了百姓的选，订单量一路飙升，短短三个月，就占据了糖坊总销量的三成。

可火爆的销量背后，一场隐性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。

这天傍晚，各分店的掌柜齐聚汴京总坊的后院议事，脸上都带着难掩的焦虑。苏州分店的掌柜率先开口：“东家，这野蜜糖果子实在太抢手了，我们店每天开门不到两个时辰就售罄，客人抱怨声不断，还有些熟客说要转去别家买，再这么下去，怕是要丢了生意啊！”

杭州分店的掌柜紧跟着附和：“是啊东家，我那边情况更糟，昨天有位富商订了二十斤野蜜糖果子办家宴，结果我们只凑出十斤，人家当场就翻了脸，说我们店不守信用。”

几位掌柜你一言我一语，倒出满肚子苦水。小满坐在主位上，眉头紧锁，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。他心里清楚，问题的根源不在制作度，而在原料供应。

“各位掌柜的难处我明白，”小满沉声道，“不是我们不愿多做，而是野蜜蔗的供应跟不上了。”

他话音刚落，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负责原料采购的赵老板匆匆走进来，脸上满是疲惫：“小满，不瞒你说，我刚从南方回来，跑了三四个与山民约定的收购点，收获都不及预期。以前每个点能收个百十来斤，现在最多只能收五十斤，有些山民还说，这野蜜蔗越来越难采了，不想再费力了。”

这话让在场的掌柜们都愣住了。王二刚端着茶壶进来，闻言忍不住插嘴：“怎么会难采？上次我跟东家去，不是挺容易的吗？那些山民是不是想坐地起价啊？”

“倒不是想涨价，”赵老板叹了口气，在旁边坐下，“我仔细问过了，这野蜜蔗长在悬崖峭壁上，全靠人工攀爬采摘，本来就危险得很。之前采的都是长得显眼的，现在要采就得往更深的山里去，风险更大，还容易伤着。而且这野蜜蔗是野生的，没什么规律，采一天也未必能采到多少，山民们觉得不划算，自然就没了积极性。”

李二牛也皱起了眉头：“可这野蜜蔗做出来的果子这么受欢迎，要是断供了，多可惜啊！我们之前研了那么多新品，总不能都下架吧？”

她这话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。野蜜糖霜的口感清甜醇厚，带着独特的草木香气，不仅能替代昆仑糖，还能和多种食材搭配，衍生出不少新口味，已经成了糖坊的核心竞争力之一。要是没了野蜜蔗，不仅爆款产品要下架，还可能让赵老板的那些老客户趁机抢占市场。

“价格方面，我们已经比当初提高了两成，可山民们还是不太愿意，”赵老板补充道，“他们说，采野蜜蔗摔断腿的都有，给再多钱，也得有命花啊。”

议事厅里陷入了沉默，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焦虑。窗外的蝉鸣此起彼伏，更添了几分烦躁。

小满沉思了许久，忽然抬起头，眼神坚定：“既然野生的采不够，那我们就自己种！”

“自己种？”王二瞪大了眼睛，“这野蜜蔗不是长在悬崖上的吗？能种到田里去？”

“我也不确定，但值得一试，”小满说道，“上次去西南，我记得山民说过，野蜜蔗的根茎很顽强，只要环境合适，就能生根芽。我们可以请农学专家去山里考察，看看它的生长习性，再找合适的土地试种。如果能人工培育成功，不仅能解决供应问题，还能让山民们不用再冒生命危险采摘，也能让他们多一份收入。”

这个提议让众人眼前一亮。赵老板立刻点头：“这个主意好！我在南方认识不少农户，要是能种成，他们肯定愿意大面积种植。而且人工种植的话，产量能控制，成本也能降下来，比天天跟在山民后面收购靠谱多了。”

“事不宜迟，明天我就带着农学专家去西南，”小满当机立断，“赵老板，你留在汴京协调各分店的原料分配，尽量优先保障重点客户和爆款产品的供应。王二，你跟我一起去，负责后勤和联络山民。二牛，你留在总坊，盯着生产，同时琢磨琢磨，能不能用现有的野蜜蔗做些小分量的新品，缓解供应压力。”

众人纷纷应下，原本压抑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。

第二天一早，小满就带着王二和两位农学专家，踏上了前往西南的路。一路车马劳顿，半个多月后，才再次抵达当初现野蜜蔗的深山村落。

山民们见到小满，都十分热情。当初小满不仅高价收购他们的野蜜蔗，还教他们制作简单的糖霜，让他们多了一笔收入，大家都打心底里感激他。

村长老木叔听说小满是来考察种植野蜜蔗的，当即表示支持：“小满掌柜，你是个好人，要是能把这野蜜蔗种到田里，我们就不用再爬悬崖了，求之不得啊！我这就召集村民，带你去看合适的土地。”

在老木叔的带领下，小满和农学专家们走遍了村落周围的山坡和田地。专家们仔细查看了土壤、光照和水源，又挖了些野蜜蔗的根茎回去研究，最终选定了村后的一片向阳坡地作为试种基地。

“这片土地土壤肥沃，排水性好，光照也充足，很适合野蜜蔗生长，”领头的张专家说道，“不过野蜜蔗习性特殊，野生状态下耐贫瘠、耐干旱，人工种植的话，得适当改良土壤，控制浇水的量，不能太湿，也不能太干。”

确定了试种方案，接下来就是准备工作。老木叔召集了村里的青壮年，清理坡地的杂草和碎石，张专家则指导大家按照特定的行距和株距挖好种植坑，还教大家如何处理野蜜蔗的根茎，提高成活率。

王二自告奋勇地帮着搭建种植棚，说是要给野蜜蔗遮风挡雨。可他没干过农活，对着一堆木头和竹子手忙脚乱，好不容易搭起一个棚架，看着歪歪扭扭的，一阵风刮过，就晃悠个不停。

“王掌柜，你这棚架不行啊，风一吹就倒，还得把蔗苗砸了，”村里的后生阿力忍不住笑道，“我来教你吧，搭棚架得先把立柱埋牢实了，横杆要绑紧。”

王二脸上有些挂不住，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阿力学。可他手笨，绑绳子的时候总是打错结，好不容易绑好了，一拉又松了。折腾了大半天，才搭好一个像样的棚架，累得满头大汗。

“这农活看着简单，做起来可真不容易，”王二擦了擦汗，看着自己搭好的棚架，心里还挺得意，“等这野蜜蔗种活了，我也算立了大功！”

可没等他得意多久，天就下起了小雨。王二赶紧跑到棚架下查看，生怕自己搭的棚架不结实。结果刚跑过去，就听到“咔嚓”一声，一根横杆掉了下来，幸好没砸到刚种下去的蔗苗。

“哎哟，这咋还掉了呢？”王二急得直跺脚，赶紧找绳子重新绑。可雨越下越大，泥土变得湿滑，他一不小心脚下一滑，摔了个屁股墩，浑身都沾满了泥巴，活像个泥猴。

阿力和其他村民看到了，都忍不住哈哈大笑。王二从泥地里爬起来，也不生气，抹了把脸上的泥，笑着说：“没事没事，摔一跤算啥，只要蔗苗没事就行。这棚架也真是，跟我作对呢！”

众人笑着帮他把棚架修好，看着雨水中刚种下的蔗苗，心里都充满了期待。